大隊匈奴此時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策馬狂奔中秦慎心中成千上萬個疑惑以及震駭,然而接下來的情形再不容許他做出任何思索,全速奔進的匈奴已經追到了一箭之地,形勢緊張。
而此時兩人的馬匹才剛剛提起全速。
秦慎放下萬般雜念,取下馬側長弓抽箭回射,這才發現所帶箭矢不過寥寥一壺,不由暗暗叫苦,下起手來也更加珍惜萬分。
箭無虛發,每箭必應。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郭聖通竟也放緩馬速,取弓與他並騎朝後射擊,雖然未必如他般箭技精準,不過兩人輪流射擊中倒也帶給後方匈奴一定的壓製。
而讓他感到奇怪的則是,匈奴並未予以還擊。
折損十餘人後,領先的匈奴見勢不妙,緩了緩馬速綴在一箭之外。
然而好景不長,隨著匈奴人群中發出的一聲喝令,追擊的匈奴又陡然提速,舉弓朝兩人的馬匹射來。
並有數隊人馬脫離大隊,分從各處包抄,防止他們逃脫。
麵對這種狀況,秦慎也隻能徒呼奈何,唯有咬緊牙關以僅剩的十餘支箭矢奮力還擊。
“嘶~聿!”
雜亂的箭矢紛紛下,座下馬匹忽然發出一聲悲鳴,吃痛前竄。
匈奴軍心大振,高呼喝彩。
不用多看秦慎也知道發生了何事,麵色沉重卻處變不驚的隻等郭聖通策馬趕至一側,倏地起身借助馬鞍一蹬,縱身撲向對方身後……
對方馬匹受他這一壓之力沉了一沉。
而同一時間,還未等馬匹壓沉的雙腿緩過勁來,秦慎剛落到馬背便立刻一手環抱郭聖通,接著狠狠一鞭抽在馬臀。
馬匹吃痛下借著這蹬勢遽然向前竄去。
而陡然被他抱住腰肢,出於女子的嬌羞,郭聖通下意識張嘴就要喝罵,可轉念也立即明白這是生死間的權宜之計,又連忙憋紅著臉悶不做聲。
秦慎穩住身子,鬆開手臂,心道抱歉的回身一箭,射向猶自跟著自己的受傷馬匹……
箭矢貫目而入。
傷馬發出“嘿”的一聲悲鳴,狂奔的動作戛然而止,揚起前蹄轟然倒向雪地。
追兵紛紛慌亂的避往兩側,後隊有來不及查看形勢之人,絆倒於地。
自射出那箭,秦慎猛抽馬臀,向前奔去。
不得不說,郭聖通的馬匹確屬良駒,不到片刻功夫,兩人便將匈奴遠遠拋在身後。
匈奴並不放棄的重整隊形,緊追不舍。
大雪簌簌而落,紛揚的雪花中能視距離不過百米。
秦慎催馬疾行中觀察著匈奴的包抄走勢,極目打量四周環境,心知對方是有意將自己兩人活捉,否則方才兩人絕無幸免可能,此刻見到這種天氣狀況不由暗叫天助我也,憑借記憶逐步往有山林的方向奔去。
關外這片草原是他曾經巡視數月的地方,自是熟悉無比。
而他也深知座下馬匹雖是良駒不假,可這樣負重兩人奔襲下去,不出半刻,馬力就會開始衰退,直至窮盡,到時若再無應對之策,將隻剩被活捉一途。
因此躲入山林,借助叢林的複雜地形躲避追捕,要遠比這樣在顯眼的茫茫雪地中更為靠譜。
身後隻有轟隆蹄聲沉悶的傳來,回頭張望,看不到任何人影。
再奔了一程,馬鼻咻咻中速度漸漸放緩。
此時兩人來到了一個小坡,秦慎沉聲令道:“拿上物件,跳下去!”
郭聖通一愣,明白他的意圖後猶豫道:“可是這馬……”
“人和馬誰更重要?”秦慎氣不打一處來的厲聲將其罵醒,不容置疑的喝道:“快!”
聽著他頗為不善的語氣,雖知這可能是當下最好的辦法,郭聖通依舊心有不滿的賭氣般一把抓起長槍。
而值此時刻,秦慎實在也是無暇和她計較太多,隻待她拿好各類物品,猛抽馬臀後抱著她蹬腿縱身撲下馬背,翻騰著朝坡下滾去。
郭聖通擔心長槍傷到兩人,連忙長槍緊緊貼到他的背上,反手將他抱住。
馬匹揚起漫天雪花踢踏遠去。
翻滾了十餘圈,兩人的身形終於停了下來,郭聖通鬆開雙手正要起身,卻又被秦慎緊緊環抱,並翻身而上,將她壓在身下,而且——
而且似乎在扯她的狐裘。
登徒子!郭聖通一怔,氣急敗壞的就要喝罵,一隻大手捂上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