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鋒明白了她的用意,此刻,也如她所願地接受了如此安排。
事已至此,隻要確保無人再去探究那營帳的事,再將齊兵長這唯一一條泄露的縫隙給填堵上便好……
低沉的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光芒。
一切,都隻當作是不曾知曉,事事如常便自可無憂了吧。
心下暗自做出了決定,麵上也更顯淡然自若。
“若曦放心,齊兵長那,我已是處理妥當了,你不必再憂心什麼。以後……也不會再出現今日這般的情況了……”
見秦羽鋒片刻沉默後開口,杜若曦也是微微笑道:“羽鋒說的,我自然是信。”
親昵地靠上秦羽鋒的臂膀,聲音愈顯得輕遠:“那他還有說什麼嗎?”
微怔地瞥了一眼身畔的人,看著她的麵容,忽而意識到了什麼,眼中也隱隱生了些微異色:“沒什麼,之後……我自會守好的職責,不論是治兵也好,項鎮軍派給的巡察任務也好……”
聞此,杜若曦默默頷首,知道齊兵長已是代她說出了該說的,心中的最後一絲顧念也徹底放了下來。如此,便一切都如她所預料的那般進行了。此後,隻要羽鋒肯做,那他便能重新自代監軍的虛職上起複,就此一飛衝天。順便……
漫不經心地笑笑,心頭忽而輕快了許多。
察覺到了杜若曦情緒上有細微的變化,秦羽鋒暗自疑惑,卻沒有多問。
現如今,他已是不自覺地謹慎小心起來,極力地避免提及某些禁忌的話語,生怕會因此而誤觸了致命的陷阱。
如履薄冰都不足以形容的情勢下,稍微的行差踏錯都可能徹底地失足落入無盡的深淵,容不得他不小心。雖說據已過去的時日看來,若曦她做得很好,卻難保不再如今日這般出了岔子。若是運氣差了些觸了黴頭,讓項鎮軍察覺了,更是十死無生的絕境。
憶起杜若曦自數月前回到幽門關後的點點滴滴,恍然間意識到被他錯漏的某些事。回想自她出關采藥後的一係列事情,他的猜度顯得愈發可信。
心中驚悚的同時,還是不自知地生了一絲擔憂。
瞥著依偎在自己懷中靜默不語的人,無數次幻想過那個曾放在心尖上的她依在懷中的場景。想來,應當是無邊纏綿,隻可惜……
眼中人與憶中人逐漸重疊,那一分憂慮顯得更甚了些,終於不可自製地開口:“若曦,你那毒理的研習,還要多久?被人擄掠走的事,我不會再讓它發生在你身上了……”
沒有想到他竟會突然說到這個,驚詫的同時,顯然易見地感知到其中蘊含的擔憂與牽掛,不禁洇濕了眼眸:“羽鋒……”
聲音細得哽咽,她低頭緩了許久,才抬眼迎著他的目光淺笑:“你不必擔心我,做好你的事便好。若曦……會保護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