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你似乎瞞了我不少事，”聲音褪去了幾分溫度，沒來由地讓她著慌，“讓項鎮軍出關的事，莫非也是那人的主意？”
突然猜中了未曾明言的事，更是讓杜若曦不禁一顫。瞬間抬頭看向他，極憂心會他因此生怨：“羽鋒，你，你別生氣……我……”
事情似乎比自己預料得要複雜得多，其實先前並不是沒有察覺到什麼。無論是她毫無征兆地回到幽門關也好，還是突然之間要了那頂營帳也好，他都隻是刻意沒去多想。可現在，他無法再置之不理。他已處於一個極為危險的境地，猶如懸崖行走，如履薄冰，容不得半分謬誤。但凡這天威軍營之中再出任何一點差錯，他的前程恐怕就會被徹底斷送了去。
“若曦，我要你實話告訴我，那營帳之中，倒底有什麼？”
倜儻的少年收起了溫和的氣息，展露出掩藏在這一層偽飾之後的迫人之意。
鮮見他有過如此神態，杜若曦似是受了驚，顫顫著低眉不語。
對方的沉默更有些助長了內裏的煩亂，他極力地想要控製住自己，卻還是上前一把抓住了杜若曦單薄的肩，將她更拉近了自己幾分。
“告訴我，若曦。”
下頷被強行上托，不容逃避地對上一雙隱隱焦灼的眼睛。用力略有些大，杜若曦無意識地微皺著眉。
察覺了她麵上細微的變化，他的動作頓時僵了一下，一瞬之後，手上的力道霎時被收回。
身畔的人恢複了常態，周身又鼓出些溫和的氣息，這讓她無比熟悉。可是，她卻又無法忽視隱藏其下的一絲躁動。
“抱歉，若曦，我弄疼你了。”
“沒關係的，羽鋒。”
他頓了頓，目光仍是緊盯住她的眼睛不放：“若曦，你告訴我，有關那營帳裏住著的人的事，好不好？聽話。”
屢次的追問窮索，又浸透著那對她獨一無二的溫柔，他自信這樣的情況下，總該能獲得答案了。
於是，在秦羽鋒定定的目光注視下，杜若曦頗顯糾結地咬唇，他仍很有耐心地等。
嬌媚的人心中顯然顧忌甚重，這無疑讓他暗自凜然戒惕。今日，他必要得出個結果不可。
終於，杜若曦的堅持被心上人連番的攻勢動搖了，最終妥協般地鬆了口：“好吧，羽鋒，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話，也不是不行。但是，這事是絕不能讓別人知曉的。齊兵長他……”
秦羽鋒目光一動，麵上有了幾分深沉。
“要不，你還是先去找他談談，看看他說的是什麼。等談過之後，你若是還想知道的話，那我便告訴你，可好？”
帳內陷入了沉默，細微的談話聲消失，唯剩下火炭燃燒的“劈啪”聲。看著緩緩升騰繚繞的淡煙，帳外天威軍士的聲聲行踏傳入耳畔，他不禁微微恍神。
深思過後，秦羽鋒終還是止住了問下去的念頭。
望了一眼猶自憂心忡忡的杜若曦，秦羽鋒緩聲道：“好，我先去找齊兵長談談。你在這裏等我，不要再回到那個營帳去了。”
末一句話複又帶上了一分袒護之意，配合著撫上發絲的手，杜若曦的臉上果然又展露了些柔和的緋色。
“……嗯，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