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再多動彈,幹脆邊聽邊繼續坐下歇一會,準備等房間裏的人快結束對話的時候再起身回房。
直到聽得無聊至極,忍不住放鬆了自己,不禁打了個哈欠為止。
一柄寒光凜冽的暗器自房間內隔牆淩厲而狠辣地向他襲來。
渙散的精神瞬間凝聚,身體以超乎常人的速度偏轉,接著便縱身翻離自己坐下的位置,避開了接著第一發暗器而來的另兩發。
“什麼人?!”
幾乎與暗器一道發出的低沉而警惕的聲音這才自房間內傳出,他自然不會傻到去回應,而發出聲音的人自然也不會天真地等待竊聽者的回答。
在那人快速奔至房間口並開門之前,他已是身形一閃,眨眼間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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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房間內明滅不定的燈火,看著它時不時因周圍的氣流變幻而搖曳了焰花,並偶爾爆出一兩聲“劈啪”聲,雷樓潮湧激蕩了一整天的心緒還是不能平靜稍許。
桌上擺放著並沒有花費自己多少功夫便完成的錐筒狀物體,明日破除幽門關外河道封冰的一切準備皆已就緒,手邊的計劃圖紙已然無用。
可是,他現在多麼希望它還隻是個剛剛才被自己寫畫出的計劃稿,而不是在擬定下清雪方案之外,還代表著一個附加的惡意“玩笑”。
即便這個“玩笑”並沒有被每日慣例的通緣鏡通訊所催促逼迫,他也還是不得不去實行它——當然,前提是今晚能將那個困擾了自己一整天的消息確定的話。
此時,他由衷地希望那個消息是假的,即便這也代表著自己三年來的夙夜輾轉思慕終為鏡花水月。但是,他也很明白,昨夜錦霏霞告知自己這個事情的時候不像有假。雖然,他很高興自己還有機會,可是他也實在是不願去無緣無故地加害一個人啊。
心緒已是越思越遠,直到一聲自己久待多時的叩門聲響起,可是他又是有些希望它不要響起。
“夜涼無人知冷暖,千機奉君茶一盞。”
默然一歎後,他還是走到門後,低聲回應。
“問詢天下浮塵事,談笑直待意闌珊。”
緩緩推開門,隻見一位蓄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正提著一壺熱茶,臉上的微笑睿智和善。
“可有其他人在場?”
“你放心,我已經將隨侍都支開了,沒有其他人。而且,我......就問點小消息......”
男子微笑著點點頭,雷樓見狀,便讓出門口,待他進入房間,又輕手輕腳地將門“噠”的關上。
兩人在屋內相對站定,那男子笑著看了眼雷樓,眼底雖有一絲隱藏頗深的疑異,但還是溫和地開口問道:“那麼,這位茶友,你是以什麼身份,來跟我喝茶閑談的呢?”
雷樓聞言,摸出一塊不知以何種材質製成的銀白色星狀印章,遞給了男子。
男子一直保持著微笑的淡然神色在一見到雷樓拿出的印章時,便是凝住了麵色。
他慎重地接過印章,仔細地來回察看了一遍後,再看向雷樓的眼光也是寫滿了詫異。
“據聞‘千機’之立有雷家臂助,卻沒想到今日,‘七珠’之一,便在我眼前。”
接過男子交歸的銀白印章,雷樓卻是回到:“我不是什麼‘七珠’,這是父親給我的,千機之中,我並沒有什麼職位。”
“執印如人,我不過是個小小‘千機’,可比不得雷少主。那麼,雷少主特意找在下,是想知道些什麼呢?”
雷樓看著中年男子笑意盈盈地撫須,遲疑有頃,終還是說道:“我,我想了解一下,秦家秦羽鋒。”
“你可以叫我‘車府’,歸於北天尾宿,知北域千機。”
車府說著,走到桌前,置下兩個茶盞,再一一為茶盞中倒上一杯熱茶。
“雷少主,請。”
伸手向桌上的茶盞虛引,車府率先在桌旁坐下,並微笑著請雷樓就座相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