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衛之前雖對秦羽鋒劍指前來通報的他有所不滿,但畢竟因其在今年防秋之役上立有戰功而對他還保持一點敬意。可此刻之舉,卻是把他在守衛心中最後一絲敬重抹煞了。
在這些北冥軍士們眼中,秦羽鋒雖為武者,但與那些倚仗家族勢力來邊關撈功鍍金的世家子弟並無二致。
秦羽鋒並沒有意識到那些北冥軍士們對他的態度,他此刻隻想著那一位雷家少主。
對於在朝中有所實權的家族,如果能結交的話,自然是好事;如若不能,留個好印象那也不錯。
幽門關關門前,雷樓目光依舊向著那山道之間的雪牆,但意識已經陷入了沉思,根據這初步的目測,考慮著一些可以清除它的可行之策。那兩名侍從見自家少主這個樣子,也是明白他在思索應對之策,自然不敢多加打擾。
他們在雷樓身側侍立片刻後,便見之前那位去通報關守的守衛回來了,他身前還有一位頗為年輕的身著輕便練功服、腰間別劍的少年人。
兩侍從正疑惑著,那少年已與守衛走到關門之前,而守於關門前的另外幾個守衛立刻抱拳行軍禮到:“拜見權關守。”
少年點點頭,俊朗的眼睛一掃便注視向猶自背對著他沉思的雷樓。眼中神情一動,緊趕幾步上前,以世家之禮見言:“不知雷少主大駕光臨,小弟有失遠迎,我便是幽門關現今的權關守秦家秦羽鋒。”
那兩侍從見秦羽鋒自報家門,便慌忙行了禮,同時心中也是驚訝不已。
雖然他們聽聞秦家當代的一位少主已任軍職且領兵在這北冥軍鎮,但未曾想會真的遇見。
他們偷瞟了一眼秦羽鋒懸於腰間的秦家玉牌,以及那柄劍光嶙峋的劍,當下心中篤定。
那確為秦家嫡係的佩玉與秦家的寶物秦威劍,看來這少年便是那秦家長子秦羽鋒不錯了。隻是,原來聽聞項鎮軍被阻於關外,竟是他在權代關守之職嗎?這秦家,真可謂是家運增盛啊。
兩位侍從雖見了禮,可雷樓卻依舊是沒聽到一般,猶自對著那遠處的雪牆思索著,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周圍發生了什麼。秦羽鋒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見那雷樓半晌也未有所動作,眼中精光一閃,麵上卻浮上了一絲詫異。
“少主少主,您醒醒,幽門關關守來了,是秦家的少主。”
幾經搖晃之下,雷樓的注意力才被引了回來,並有些茫然地看向了侍從,兩位侍從也因此鬆了口氣。
“啊......你們......剛才說什麼?”
“少主,幽門關的關守到了,您看。”
侍從說著,將雷樓轉了個身,讓他正對向一臉和睦之色的秦羽鋒。
秦羽鋒見雷樓終於轉過了身,將一雙有些木訥的眼睛看向自己,他嘴角一勾,隨即態度溫和地拱手見禮道:“雷兄大駕,小弟未能遠迎,還望莫要怪罪。因此特來相見,聊表歉意。”
雷樓還未有些搞清楚狀況,但見秦羽鋒行禮,他也連忙依禮相回,接著才有空打量了秦羽鋒一眼。
十七八歲的年紀,身形修長、體態勻實,加上腰間的佩劍便可知是個從小習武之人。一頭長發凸顯個性地以玉冠束於腦後,眼睛略顯狹長,嘴唇微薄、隆鼻高挺,整個麵目看起來張揚而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