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說著忽而貼了下來,咬耳朵地貼在嚴馨耳邊溫熱的氣息散了嚴馨半個臉頰、脖頸上酥酥麻麻,全身頓時軟了下去。
“乖,睡一覺就好了。”
嚴馨抬頭看他,盯著餘白睫毛,忽而抬手將餘白的臉頰別了過來,吐舌頭說:“信你,睡一覺就累得起不來了,哪裏好?”
餘白笑,拎起嚴馨的一條胳膊就抱上了床,一隻手圈住嚴馨的腰,含著笑看著嚴馨,忽然貼了上來,兩人眼睛盯著眼睛,額頭輕輕一挨,柔柔纏纏地直到深夜。
床上被褥淩亂,嚴馨一縮鼻子,覺得有些冷,使勁往餘白懷裏鑽,最後整個人都爬到了餘白身上。
餘白不敢挪動,怕驚醒嚴馨,隻能一點點拽身下的被子,累得一頭汗,最終隻拽到了一個被角,將嚴馨蓋住,他的半個身體則裸.....露在了外麵。
一心想邀請的朋友沒有來,不速之客倒是來了不少。
餘白最不想見、甚至不想提的人竟然“大駕光臨”地給他送祝福,這還是讓他無話可說,臉上的神情分外諷刺,是笑他自己,也是笑這個可笑的家族!
餘修冀跟在父親後麵,一臉尷尬地往前走,本來見嫂子是一件讓他高興的事,還可以趁機和他哥提些條件,比如讓他哥幫他做一季運算,或者他可以打聽打聽他是不是已經有小侄子了,不過現在都泡湯了,他隻能神情冷淡十分尷尬地跟在餘老爺子身後,衝他哥使了個眼色,意思很明確:“不是我泄露的消息,我也很懵。”
餘白點點頭,走過去拍拍餘修冀的肩膀:“我知道不是你,是姑姑。”
餘修冀皺眉:“姑姑?你給姑姑請柬了?”
餘白抬手給了餘修冀腦袋一巴掌:“這麼大的事,能不告訴姑姑嗎?想什麼呢你,還真六親不認?”
餘修冀揉揉腦袋,左右看了看,小聲問:“我不會已經有小侄子了吧?”
“哎,你。”餘白一抬手打過去。
餘修冀反應迅速立刻後退了一步,勾著嘴角:“呦,看來沒有,哥......你不會還沒......嚐到葡萄吧?還是......你......不......行?”
餘白被他氣得一笑,無奈地搖搖頭,拉著他進去了。
嚴馨和張裕遠遠站在一旁,看著那邊相談甚歡的兩位“父親”,不禁感歎:“這真是開了眼了。”
張裕小聲問:“那是餘白父親?”
嚴馨點頭:“他們麵對麵坐著真是照鏡子,一模一樣。”
張裕仰頭,瞬間明白了,然後和嚴馨小聲嘀咕:“那等會你過去敬酒?”
嚴馨想了想,笑出了聲。
張裕疑惑:“怎麼了?想什麼呢?今天結婚,高興成這樣?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你哥每天......”
嚴馨好奇地湊過來,眨眨眼問:“我哥每天什麼?”
“呃......”張裕一滯,“你哥每天忙得腳不沾地,這陣子我們都很少回家了,就為了給你賺錢攢嫁妝。”
嚴馨嘟嘴:“是......嗎?不是因為你們回家懶得做飯,所以才留在公司點外賣吃食堂的嗎?阿姨回家哄孫子去了,新來的阿姨做飯不合口味,和我結婚有很大的關係?”
張裕心虛地笑笑,麵帶商業笑容,找個借口迅速離開了。
嚴馨也會後麵補妝做準備,手裏拿著一把設計別致的捧花,是百合和滿天星,周圍有一圈蒲公英,它們就要飛起來,時而落下一兩個小小的絨毛,貼在嚴馨手背上,是栩栩的生命活力。
嚴馨一路被嚴凡托著走向餘白,蒲公英飛舞起來,漫落一地,飄散在他們兩人之間,輕盈地落於紅毯上,生命和未來就在兩人之間纏綿地牽連起來,餘生忽然變得渺小短暫,一瞬一息,便是夕陽黃昏。
美好和珍貴總是讓人抓不住,眨眨眼睛便過去了,於是嚴馨和餘白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也眨得緩慢。淚從嚴馨的眼睛裏落下來,她笑著捂住了嘴。
嚴凡將嚴馨的手交到餘白手裏:“我妹妹是我最在乎的人,我今天、現在將她交給你,不是因為我相信你,而是我希望我妹妹幸福,如果......出現了如果,我會把我妹妹帶回去的。”
他要警告餘白一句狠狠的話,這樣心來才安心,但又不能說出一句不吉祥的話,於是隻能臨時改口,退了下去。
張裕伸手將嚴凡拉到座位上,他們並排坐在最前麵的位置,滿含笑意地看著嚴馨,隻不過嚴凡心裏的緊張大過喜悅。
江明宇家的小兒子穿了一身小西裝,邁著小步子往這邊走,將戒指交給餘白和嚴馨,他的大眼睛在餘白和嚴馨臉上來回看,笑得露出了缺牙的豁口。
餘白同時將一個破舊的手機交給嚴馨,示意嚴馨收下。
嚴馨看著單膝跪地的餘白,有些疑惑有些驚訝,心裏微微地震顫,這個手機是餘白大學時的手機,裏麵會有什麼?
手機僅能接打電話和編輯短信,嚴馨按下一個個手機鍵,發現信息裏麵存著一千零一百一十一條短信,占了整個手機的內存,她點看一看,每一條的內容都不一樣,或長或短,但每一條短信的最後,都是“晚安”兩個字。
嚴馨一下紅了眼眶,這是餘白在外麵的那幾年編輯的短信,每一天,每一個夜晚,他都寫下了想對她說的話,然後存進草稿箱,從未發出去過。
原來他從不曾放下,不是她一個人癡癡地等,傻傻的哭,不知所粗地追,他也同樣煎熬著,且從未曾放下。
嚴馨捂著嘴笑,一滴滴眼淚落下來,驚喜感動交織。
“謝謝,餘白。”
餘白抱住她:“謝我什麼?”
嚴馨哭著笑著說:“不是謝你,是謝老天爺,讓我在校門口遇見了你,然後吃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