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凡對唐敬說這些話的同時,也在用這些話說服他自己。盡管知道餘白複雜的家世,預想到了以後的麻煩,可每每看到嚴馨眼中的星輝,心便軟了下來。尤其是嚴馨沉默不語時,他的心簡直被放進了洗衣桶,揉搓成一團血肉。
嚴凡不放心將妹妹交給任何人,可是他也缺席了她十幾年的人生。
放下電話後嚴凡還在重複這幾句話,手肘撐在二樓陽台的扶欄上,抬頭望望漆黑如墨、鑲著顆顆鑽石的黑色綢布,心裏被一種巨大失落籠罩,忽而情緒低落,一時百味交雜。
張裕從後麵走過來,這次他沒有帶酒,而是伸手輕覆上了嚴凡的肩膀,收了往日玩笑的樣子:“小馨訂婚,你心情不好。”
嚴凡不答,忽而抬頭看著天空,笑著說:“我想把天上所有的鑽石都鑲到她婚紗上,隻是太沉了,她走不了路。”
張裕點頭:“長兄如父,你們又是......老爺子知道了嗎?”
嚴凡歎氣:“還沒想好,就算來了也隻是走個過場,我不想因為這個過場讓小馨不開心。”
張裕理解嚴凡的想法,在嚴凡心裏沒有什麼比嚴馨的幸福更重要,一切都要為嚴馨的幸福讓步,而且訂婚是一件大事,嚴凡絕不允許這件事出什麼差錯,可是......張裕擔憂地問:“如果這件事都不通知老爺子的話,以後你們......你們兄妹也不能一直不見他吧。”
嚴凡皺眉,他也想不到一個好辦法,於是隻能再次望向天空。
而此時的嚴馨也正縮在床上,透過窗戶看天上的星星,僅可見微微星辰。她嘴角始終揚著,心裏想到她的祖母,如果祖母還在的話,一定會很開心吧。
最終為她戴上訂婚戒指的,竟然還是校園門口的那個少年。祖母的話已經記不得了,但祖母慈目含笑的樣子卻晃在她眼前。她於懵懵懂懂、不知不覺中,竟然變成了祖母所期盼的樣子,不那麼執著,也不那麼情薄。
就像老房子頂上的炊煙,隨風而走,最後落在天際雲端,但它始終是一縷煙,不曾依附一片雲,直至消融於天地間。
她抱膝而坐,縮成小小的一團,心中唯一不可觸及之地也悄然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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