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下的斜陽靜靜躺在青山上,將一方殘雲染熾紅,透著空氣作媒介,散出乍暖還寒的餘溫。
楚墨半抬左手,輕揉著右眼,倦懶地方問:“現在到了何處?”
出於昨的一列驚擾,他精神狀態始終有低迷。從旭日東升睡到了夕陽西下,到剛才馬車的一個劇烈顛簸,才兀驚醒。
“快到了。”車夫的回話緩緩傳來,語氣中帶著一絲淡漠和陰冷。
興許是過於焦躁和急,楚墨未察覺出不妥,心神倒而稍有安定。
他打算往的是青羽國嵐州境內的白夜城。這座異國小城素以恬靜著稱,除了日的工作生必需,一內街上幾乎不到什行人,有居民秉承著老死不往來的思,是隱姓埋名的絕佳地點。
“唳——”一聲清亮的鶴鳴自高空悠悠響。
馬車在顛簸中行了良久,在楚墨有了睡,眼皮輕垂時,漸漸停了下來。
“可以下來了。”車夫沉默片刻,輕聲開口。
到了...楚墨麵色淡地抬手掀開簾,暗中鬆了口氣。
還沒出什。
他俯身離開座,跳下馬車,習慣地打了一番周,頓時心中涼驟。
馬車停在了一酒樓旁。
酒樓高十餘丈,整呈青墨色,風格偏於淡雅,地甚廣,單是門庭入口足有丈寬,一眼可窺見廳中布景,雖是清一色的木桌藤椅,一例是上乘的楠木青藤,再上極考究的布局,顯質樸又不失格調。
他對這裏絲毫不感到陌生。這是宿主生來的地方一。
在世俗美食界,傳著這一句話。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是對當世頂尖的大酒樓的美稱。
中閉月,指的便是眼這座芒涯國州王安城內的酒樓,福巨。
楚墨驚出一身冷汗。
既自己到了這...便味著,他不僅暴露了行蹤,還被逮了個著。王安城,是浩宗在世俗界的產業中心。
當他還在考慮如何脫身時,一聲清笑爽朗從酒樓內傳來。
“楚子,可是久沒見了啊,承個麵子,進來坐坐如何?”廳,一黑衫中年男子托著折扇,緩緩朝他走來。濃眉須髯,氣豪邁。
這人,楚墨自是認識的,高高掌櫃,也稱上是舊交了——多年在酒肉場上攢下的交。
的出來,他是話中有話。
楚墨佯似靜地朝廳中走。
黑衫高掌櫃快斂笑容,輕聲低語,“二樓,甲字一號。”
......
浩宗,太清峰。
一紅衣男子負手立在峰頂處,白發如瀑,垂至腰間。在雲霧繚繞中,麵色朦朧,不見喜怒。
“師尊,人已經找到了。”在身後,站著綠袍男子,帶著幾分恭順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