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後的夜晚總是格外森冷,連一點溫度都感覺不到。
京都基地外,一輪血月高掛在漆黑的夜空中,厚厚雲層的遮蓋下,零星的淡紅色光芒灑向大地,照亮了基地外陰暗慘淡的荒郊。
莫華淩不知疲倦地舉起匕首一下又一下地砍殺著周圍不斷撲上來的四級喪屍,沾滿血跡的臉上,一雙黑眸閃爍著鋒利寒冷的光芒,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疲態。她的異能早已耗盡,扔掉了不知多少把匕首,身上傷痕累累,腹部更是開了一個猙獰的洞口,鮮血汩汩流出,純黑的夜行衣濕透,濃重的血腥味撲鼻。可她依舊淡定從容,不見沮喪,不見絕望,手上的動作幹脆利落,仿佛她仍胸有成竹。
身為京都基地第一大傭兵團的團長,隻要還能動,就不能倒下,不能輕言放棄!
最後一隻。莫華淩低喃一聲,舔了舔唇角沾染上的血漬,拚著被喪屍抓傷手臂,快速地將匕首橫切過去,喪屍腦袋落地,高階空間異能者布下的空間牢籠也隨之消失,露出了外麵五人的身影。
為首的男人身形高挑,容貌陰柔,還畫著濃妝。他翹著蘭花指,臉上笑容囂張,眼眸裏的得意像高腳杯裏的紅酒,滿得都快要溢出來了。他粉色的風衣衣擺迎風飄揚,香氣衝鼻,好似也在炫耀主人的成功。
“柳嚴。”莫華淩看向為首的陰柔男子,冷漠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什麼時候,螻蟻也妄想同日月爭輝了?”
柳嚴臉上得意的表情霎時僵住,一張清秀的臉蛋明明暗暗,看不真實。
“莫華淩,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得意的?能力出眾又怎麼樣?第一傭兵團團長又怎麼樣?還不是被那位忌憚,成了棄子。你一直看不起倫家,可如今是倫家把你踩在腳下!”柳嚴陰毒的眼神落在莫華淩身上,癲狂的大笑起來,“喂,莫華淩,如果你給倫家跪下磕三個響頭,倫家就給你留個全屍怎麼樣?哈哈哈。”
此話一出,柳嚴身邊的四個高階異能者都皺緊了眉頭,厭惡的意味溢於言表。莫華淩能力出眾,為人仗義,雖然性格冰冷,但處事磊落,一直是京都基地的人崇敬的對象,哪是柳嚴這種人夠資格侮辱的?這次若不是上麵那位下了死命令,他們怎麼也不會接了這個任務幫柳嚴這個以色侍人的小人的。
莫華淩危險地眯了眯眼睛,嘴角溢出一絲苦澀的笑,又帶了點嘲諷。
嗬,棄子麼。
當初她異能剛覺醒就遭遇了四級喪屍圍攻,若不是那位救了她,她或許早已喪生在了喪屍嘴下,也就不會有今天的淩天傭兵團團長莫華淩。她一直把這份恩情牢牢記在心裏。十五年了,她在京都基地這個競爭激烈排外嚴重的地方拚盡全力站住腳跟,打造自己的勢力,就是為了助他步步高升,讓他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如今,她已不是原來的她,他也早就不是原來的他了。
她知道他權利心嚴重,對她早有忌憚。卻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那麼快。
終究,他對她下手了。
“柳人妖,我至少是壓過人的。你呢,也隻有被人壓的份了。”莫華淩一聲嗤笑。她縱使現在落魄了,也不是柳嚴這種小人能冒犯的。
簡單粗暴的諷刺讓四個高階異能者都忍不住偷笑了起來。基地裏誰不知道柳嚴是爬床爬上來的,但礙於上麵那位,沒人敢當著他的麵嘲諷他,可莫華淩卻是一個例外。每次見了柳嚴,莫華淩都會漫不經心地喊他一聲柳人妖,明明不是特別大聲,偏偏所有人都聽得見,致使心胸狹隘的柳嚴恨她入骨。這不,一有機會就來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