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不遠處少女的話語,東安凱賓冷笑一聲:“在別人的地界竟如此囂張,若我不進這器界,你這怨魂是不是打算完完全全地在我劍中安個家?”
少女一聽,輕咳一聲,隨後便對著東安凱賓擺出一幅弱女子的模樣:“人家如此柔弱,怎麼會是公子口中那暴戾的怨魂呢?是不是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呢?”
東安凱賓右手緊握劍柄,向外猛抽一劍,一道血光從天而降,四周血色薔薇受此激蕩,化作無數花瓣飄舞空中,透過花瓣之間的縫隙望去,一柄血劍赫然指向不遠處那擺出柔弱姿態的少女:“不覺得‘柔弱’這個詞,從你嘴裏吐出顯得那麼猖狂呢?”
紅衣少女眼眸微啟,血色瞳中倒映著身前那手持長劍指向自己的少年,她輕吸一口氣,雙手相交後,竟對東安凱賓蹲身作揖:“公子,你的答複很讓人家卋罖(shiwang)呢······”
【卋罖(shiwang):
同“失望”,與其同音。
苦甘(卋),盡來(罖),本以萬苦盡散,甘霖欲來,擁有如此陪伴的含義,卻以失望為音,以在乎為意。】
“還真是讓你失望了呢!”
此話一出,東安凱賓嘴角微揚,輕喝一聲,便將舉起的右手赫然一縮,身形一頓,向前衝來。
少女見一道血光向自己襲來,她也不做任何反應,待血光將要擊中自己的一刹那,她方才起身將扣住的雙手向上輕抬,晶紅色長笛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光,與血色光點相互碰撞。
“鐺!”
一聲脆響在二人身前突開的一刹那,一道衝擊波以碰撞為中心向外擴散而去,四周血色薔薇受此激蕩,不斷地向外倒伏而去,甚至有不少都被斬落而下,隨風飄舞在二人身周。
二人透過飄舞於空的血色薔薇,一柄血劍死死抵在少女手腕輕抬的玲瓏長笛之上,二人雙目相斥,誰都不願提前開口。
時間停滯了幾秒後,少女手腕向外一震,一股暗勁從琉璃長笛傳導到劍刃之上,東安凱賓手腕向後一抽,身子一個踉蹌,與少女拉開一段微小的距離。
而就在這一瞬間,少女將琉璃長笛向外頂在東安凱賓的左胸之上,突如其來的力道將他擊飛而去。
在他滯空的時刻,耳畔幽幽傳來少女冷聲的話語:“若公子不憐妾身,那公子也不要再近妾身半寸!”
“咳咳咳!”
東安凱賓向前微傾,猛然咳嗽幾聲,吸了幾口氣後雙眼陡然一睜,便發現雙手捧著的血劍此刻刺入不遠處的雪地當中。
他雙手撐地剛想站起身來,左胸便傳來一股撕裂的痛感,他身子下意識地向後一傾,便躺平於地,順著此刻的目光看去,左胸之上的護身靈甲已然破裂,一個圓形的淤青赫然印在他的左胸胸肌之上。
東安凱賓深吸一口氣,這份來自左胸的鑽心痛感便精確地傳達到腦骨之中:“嗬,師傅曾經說過,器界之人所受傷痛會反應在實體之上,沒想到竟然如此真實······話說,為什麼她一擊便將我打出器界呢······不行!”
他立即緩好心情,盤坐於地將身周靈甲再次喚出後,爬起身去撿拾刺入雪地之中的血色長劍。
他伸手將劍刃拾起後,看著手中那血色長劍之上的紋路流轉的急促了不少,他也顧不上多少,立即盤坐於地,雙手托起劍刃,嘴中念動口訣。
而就在東安凱賓進入刃禪的一瞬間,血色長劍的護手化作兩道血色荊棘,兩道血色荊棘交織著,將劍身封鎖。
而閉眼的東安凱賓似乎也撞到了什麼東西,也被動地解除了刃禪。
他看著手心捧著的被血色荊棘纏繞的血色長劍,伸出手想要握住劍柄,卻被血色荊棘刺到,他憤憤地將手收回,輕輕捏起流蘇後,將其背在身後,隨後便碎嘴道:“還真是有脾氣······”
東安凱賓站起身後,看著四周飛舞的雪花,側過身看著那被擊碎的黑瓦小路,最後轉頭輕瞟身後背負的那柄被血色荊棘纏繞的長劍。
他忍著左胸傳來的劇痛,踏著步子,踩在這雖會留有足跡,但會被冰晶覆蓋的雪境當中,不知走了多少步,無數冰晶覆蓋在雙肩之上,他站在黑瓦小徑之前,冷笑一聲:“哈哈哈!又是我一個人了嗎······”
東安凱賓伸手輕觸背負於背後的血色長劍,依舊被荊棘刺傷右手,他甩甩手,長吸一口氣,循著黑瓦小徑,向前踱著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