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截被吸光了血液的幹枯殘肢被拋到地上的塵土中。
薑槐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將血紅的雙眸轉向月亮城的方向。
在暈暈紅日的照耀下,月亮城高大巍峨的城牆披著一層光芒,看上去仿佛堅不可摧。
這道能夠阻擋凶暴荒獸的城牆,對薑槐來說就好像不存在一樣,隻要他想,即使沒有翼虎,隨時可以憑著自身的能力跳躍進去。
一陣風沙卷來,將地上分成幾截的殘屍覆蓋上了一層沙土,從黃色塵沙中露出一角衣著,這具身體的主人赫然是名修煉者。
他是宋懷派去給聖山送信的修士,不走運的在城外遇到了薑槐,遭到劫殺。
“呸,什麼修煉者,還不如普通煉體的翼虎騎士。”
修煉者的真氣內斂,無法被薑槐的寂元化精訣吸收煉化,比起精元含量,當然遠遠比不上翼虎騎士那樣的人對薑槐有用。
所以隻是吸光了血液,屍體被隨意地拋棄。
“還是翼虎騎士隊長的精元充足啊。”薑槐感歎一聲,咂了咂嘴。
前任翼虎騎士的隊長落入手中後,足足被他吃了三天,身體中的任何一絲精元都沒有被放過,讓他的修為大大提升了一步。
最開始吃人時,薑槐嘔吐了不知多少回,即使現在已經習慣了,但這對他仍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隻要能讓我具有實力,隻要能讓我具有橫掃天下的實力,就算吃人又何妨。
薑槐攥緊了雙拳,幽幽的目光射向月亮城。
那裏邊有一個他誌在必得的目標,自己是為了什麼變成這樣的,從那次酒醉開始的經曆,早已變成他心中刀刻一般的記憶。
“得到你的那一天,不遠了。”他喃喃地說道。
“咦?”薑槐的目光一凝,“現在還有不怕死的翼虎騎士出城?”
在他視線的方向,三名翼虎騎士出現在天空中。
薑槐的第一反應這是個陷阱,因此他沒有立刻衝上去,而是借助土丘和岩石掩飾了自己的身形。
一名翼虎騎士從懷中掏出一件東西,遠遠地拋出,同時嘴裏大聲喊叫著。
雖然距離尚遠,但是以薑槐的修為,他還是清晰地聽見了喊聲的內容。
“薑槐——給你的信!”
做完這些後,三隻翼虎揮動翅膀,盤折向另外一個方向。
薑槐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然後身形像鬼魅一樣消失。
接下來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已經將周圍搜遍,確定沒有任何的埋伏,甚至連人影都沒有一個,所有月亮城的居民都被他嚇在城裏不敢出來。
這時才來到信件掉落的地方,用一柄長劍挑開包袱,將壓包的石頭撥開,露出裏邊的信件來。
用劍尖將信挑起來觀看,一手漂亮的字體躍入眼中。
“月圓之時,月升之刻,城南觀月台相見——采伊。”
是聖女本人的字跡,薑槐在月亮城的時候曾經見過。
一絲笑意忍不住地從嘴角綻開,最後擴散成整張臉上的扭曲瘋狂。
“哈哈哈,是想設下埋伏圍殺我,還是終於害怕了,要向我乞憐臣服了,哈哈哈哈,不管是什麼我都接下來!”
采伊的字寫的好在月亮城是出名的,見過的都說字如其人,薑槐一遍遍貪婪地看著信紙上的落款,娟秀的字跡逐漸幻化成了聖女本人,在一襲白袍下,掩蓋著的是一具玲瓏剔透讓人瘋狂的軀體。
上一次差一點就能讓這具身體徹底屬於自己,這回誰也無法再阻擋自己,誰也不能!
月亮城的內城仍然圍在那一圈粗陋的石牆中,一切都和聖師沒有離開的時候一樣。
采伊漫步在泥土裸露的內城中,這裏沒有鋪上青石板,一旦下雨就泥水橫流,自己幾次提出修整一下,那個人總是淡笑著擺擺手說不用。
確實不用,他總是在屋中修煉,偶爾出來一趟,也可以漂浮在空中,再多的泥濘也沾不上他的鞋子。
“我也是一片沾不到你衣角上的塵土嗎?”采伊突然有點心酸。
在那熟悉的木屋中,將每一件東西都擦拭得嶄亮,又將地麵打掃地一塵不染。
每隔兩天采伊就會來幹一遍同樣的事情,盡管知道希望渺茫到近乎沒有,但她還是幻想著有一天那個人會回到這個木屋中,會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
為了這個希望,她日複一日的堅持著,而且從來不假手於人。
木屋分內外兩間,外間打掃完,采伊進入內間。
這裏幾乎空無一物,隻有一床,和床上的一個蒲團,所以很快就清掃完了。
手掌在蒲團上輕輕的撫過,略有點粗糙的觸感勾起了往事。
這個蒲團是自己親手編的,當時手指頭上被草葉割出了幾個血口,那個人用帶著白光的手一拂,傷口立刻神奇的好了,至今自己的手指上還殘留著當時那溫暖的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