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知府得到銀車被劫的急報,連夜調集兵丁,和城守、通判一起趕往出事的地方。
還在半路上,就聽到丟了銀車的軍官經過畫影圖形,辨認出劫車的人是四海盟鳳鳴分舵的少舵主周世豪,那個軍官急於戴罪立功,已經領著人馬包圍四海盟分舵去了。
連忙調轉方向出城,四海盟的分舵設立在城外近郊,一路上知府暗自琢磨,周世豪這個人他沒見過,不過四海盟分舵主周威卻打過交道,不是一個衝動毛躁的人啊,怎麼會幹出劫庫銀的事情來,而且還會被人看了臉,難道是那個周世豪自作主張?
四海盟鳳鳴分舵是同知一係的外圍勢力,這趟出了這件事情,知府和通判兩個心裏未嚐沒有幸災樂禍的心思。
到了地頭,發現這裏已經被城守司和籌海使巡檢司的兵丁團團圍住,巡檢司帶隊的正是連平源,過來參見知府。
籌海使司和府城銀庫就隔著四五條大街,被劫走的銀子又是剛剛從籌海使司移交出去的,因此得到消息的連平源第一時間帶著人趕到府城銀庫,又跟著城守司的隊伍趕過來助陣。
知府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籌海使巡檢司的根底是霞島,連平源就是霞島護衛隊的出身,而霞島和四海盟分舵水火不容,這些事情他都知道。
四海盟分舵剛出這事兒,連平源就帶著巡檢司兵丁趕到,今天這件事情有點蹊蹺了。
不過城守司那個軍官一口咬定劫車的就是周世豪,而且連平源也隻是帶隊幫忙,並沒有急衝衝地殺進四海盟分舵,把局勢搞亂。也許連平源隻是借著這個機會報複一下宿怨吧。
“派人去問話了嗎?”知府問道。
“他們當然是矢口否認了,要我說,一個個把他們都綁了,把這裏徹底搜一遍再說。”丟銀子的軍官氣急敗壞地說道。他的責任最重,如果不能把銀子找回來,軍職被削都是輕的,沒準還會有牢獄之災。
“閉嘴!”城守訓斥了一句,轉頭向知府請示。
“把人都趕到一個單獨的院子裏,先搜一搜再說。”知府不想把四海盟逼急,這些人明裏是守法的商人,暗地裏搖身一變就是汪洋大盜,可不比普通老百姓。
知府、城守和通判都帶著高手護衛,將三人所在的地方團團圍住,外邊又調來城守司最精銳的士兵,張開強弓硬弩戒備。
周威聽聞知府到了,帶著兒子想過來分辨,結果人家連靠近的機會都不給他,一隊手持長槍的士兵將他們逼進一個院落,分舵中的人都被趕了進來,然後院門一關,牆上還爬滿了張弓拉弦的士兵。
周世豪幾次忍不住想衝出去,都被周威喝止。四海盟的人半夜被吵醒,本來以為是江湖勢力來尋事,帶著兵器想出來衝殺,結果遇到的是全副武裝的士兵,還說他們劫了庫銀。
周威震驚之餘,心卻放下了大半。劫庫銀的事情非同小可,但不是自己做的,又何懼之有?四海盟雖然隻是個江湖勢力,但是在這鳳鳴府中也小有根基,容不得人胡亂攀附的。
那個軍官雖然一口咬定,可是兒子一晚上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哪裏可能分身去劫庫銀?想必是這個軍官被人收買來陷害自己,又或者有江湖高人用易容術假扮了自己的兒子。
光憑那個軍官的一麵之詞,周威篤定暗中的對頭還奈何不了自己,可是如果一時衝動,殺傷了兵丁的話,那事情就說不清楚了,因此約束著手下退進院子。
等了大約一刻,就聽見院子外邊腳步聲大作,似乎又來了不少人,院牆上的士兵原來隻是半弦,現在則紛紛將弓弦張滿,虎視眈眈地瞄準著裏麵。
周世豪瞠目結舌,“爹!事情不對,咱們肯定是被霞島那些打漁佬栽贓啦!”
周威不可置信地張著嘴,雖然外邊的人裏有連平源這個對頭,可是知府、城守和通判都在場,他怎麼可能做出什麼手腳來?難道今天是知府等人一起要來對付自己,怪不得同知大人沒有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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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之前在外邊,丟銀的軍官洋洋得意地指揮著兵丁,把一塊塊銀磚搬到知府等人腳下,“大人請看,這是從柴房裏搜出來的,想必是賊子們還來不及藏好。”
這種銀磚是籌海使司鑄造的,每塊重達一千兩,上麵還有籌海使司的印記,無疑正是被劫走的銀子。
“大人,是不是把四海盟的人拿下?”城守問道。
知府雖然還是有點疑惑,不過這回當場搜出失銀,加上軍官的指證,足夠辦成鐵案了,四海盟又不是他的人,犯不著包庇他們,於是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把這些人都擒拿收監,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倉促之間城守司人手不足,還請大人允許下官邀請籌海使巡檢司一起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