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番(一)(1 / 3)

話說這日,妖王大人白曄終於被宣告結束了為期一月的月子。本文由  首發整整一月,蘇行之愣是沒讓他下過床。雖說每日好吃好喝得供著,可這不能下地的禁令如同一道枷鎖禁錮著白曄,真是把他給憋壞了。

要說一月不下地,咬咬牙熬熬也便過去了,最可怕的是三伏天裏一月不讓他沐浴,這可真是把愛幹淨的白曄苦悶壞了,總覺著身上縈繞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怪味。而每每問起蘇愣子這事,得到的回答總是否定,還會一遍遍不厭其煩地對他說:“你身上隻有荷花的清香哪來什麼怪味,別瞎想,快把褥子蓋好,著涼了就不好了!”

嗬嗬,三伏的天,讓他蓋著褥子不說,還得蓋得嚴嚴實實,虧他說得出會著涼這種荒唐話,沒捂出一身痱子已是萬幸了!

民間的這些奇葩習俗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幸得他終是熬了過來,在聽到蘇行之說可以下床活動活動時,白曄差點感動得哭出聲來,逃也似的來到屋外庭院內。

此時正值八月中旬,天氣仍舊十分炎熱。白曄站在庭院內,深深呼吸了一口,淡淡的桂花香沁入心脾,瞬時感到神清氣爽,連那炎炎烈日都覺著可愛了幾分。

抱著娃一路尾隨他來到庭院的蘇行之,站在離他不遠處的桂花樹旁,靜靜看著他頎長優雅的背影,眼裏透著數不盡的柔情。

白曄辛苦懷胎十月生下一對龍鳳雙胞胎,又飽受月子之苦,他打心眼覺著心疼,而月子還是他使出三寸不爛之舌,用不做月子便會終身吃藥的幌子逼著做的,因為他知道白曄雖無所不能,卻害怕吃藥。

想想自己忒壞,不過他也是為了白曄好啊!

“哇哇哇!”懷中小娃的哭聲打破了這難得安逸的時刻。

“哎呀,昊兒不哭不哭!”蘇行之連忙哄著。他家這臭小子蘇昊最是難纏,總是要人抱,動不動就愛哭鼻子,不如他家丫頭蘇妤乖巧,小丫頭隻要喂飽便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他該是餓了,”白曄轉身向蘇行之走去:“把他抱去給乳|娘喂|奶吧!”

“好,我這就去!”蘇行之說完拔腿就要走,卻被白曄拉住,他疑惑道:“怎麼了?”

白曄看著他焦急的模樣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自打兩個孩子出世以來,蘇行之便日日圍著他們轉,雖說也同樣照顧著他,但總覺著他沒有從前那麼在乎自己了。

“快說呀,昊兒還哭著呢!”蘇行之一邊催促著一邊哄著蘇昊。

“你今日沒有政務要處理吧?”

“大事倒是沒有,就是有個盜竊案要處理。”蘇行之頓了頓:“你問這作甚?”

“那些小案子就交給阿龜和紀兮年去處理吧,一會把昊兒給乳|娘帶著,你隨我去個地方。”

“行!”蘇行之問也不問去何處便答應下來,急急忙忙向屋內走去。

白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眸色暗了暗。

片刻後,蘇行之安頓好蘇昊回到庭院內。白曄聽得腳步聲便轉過身對他招了招手:“過來!”

蘇行之愣了愣,看著不遠處的白曄,他這臉上是什麼神情?怎麼覺著像是有什麼預謀。邊琢磨著邊慢慢向他走去。

還未等他靠近,白曄便伸手將他一把拉進懷中,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肢,鼻尖輕輕蹭著他的鬢角。

蘇行之被他這忽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有些茫然,這是怎麼了?

白曄蹭了幾下,嘴唇停留在他的耳畔,輕輕吹了口氣,小聲說道:“愣子,咱們有多久沒親熱了?”

蘇行之聞言身體一僵,隨即便是如潮水般湧上的羞赧,瞬間染紅了雙頰,低低地呢喃道:“挺,挺久了……”

白曄嘴角一勾,繼續道:“是呀,在我印象裏似乎快一年了呢!”

“這,這也是情有可原啊!”蘇行之連忙解釋:“你十月懷胎,那些事是不能做得,生下孩兒在月子裏就更加不能胡來了。”

“是麼?”白曄說著抬起他的下顎:“可我怎得聽說懷胎三月後胎象便已穩固,隻要不是太過於激烈的動作,是可以的。”

“……”白曄這話令蘇行之始料未及,他是從哪裏聽說的?難不成是那個啥話要往外蹦的紀兮年?

“你騙得我好苦……”白曄說著,眼神中透出一絲哀傷。

“我,我沒騙你呀!”蘇行之連忙解釋:“你這情況可不一般,懷雙生子本就風險大,應該更為注意才是的。”

“哎,說到底你還是隻為了那兩個孩子。”白曄的神情更為憂傷了:“看來我在你心中的分量遠遠不及他們。”

聽到這話,蘇行之徹底急了。

“不是這樣的白曄,你聽我說!”說著緊緊回抱住白曄:“孩子固然重要,可孩子長大之後便勞燕分飛,有他們各自的生活,並不能一直陪伴在我左右。唯有你才是我終身伴侶,你才是我心中重中之重。”

白曄聽著這話,心中自是喜滋滋的,剛想回應他,卻又聽見蘇行之說道:“我承認這些時日對你有所疏忽,可畢竟兩個孩兒還小,待他們稍稍長大些,我保證定會補償你的。”

蘇行之說這些話時,眼神中滿是誠懇,白曄看得動容,但他心裏頭那個小惡魔仍舊在作祟,於是便問道:“噢?怎麼補償?”

“……”怎麼補償,還能怎麼補償?這狼妖真是特壞了!

見蘇行之目光躲閃,白曄心知計謀得逞,隨即低頭在他耳邊說道:“你看今日先稍稍補償些我可好?”

此話如同炸藥般在蘇行之腦中炸開,羞得他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隻得垂著眼默默不語,任由臉頰上的血色向耳根蔓延開。

“你不回答,我便當你默認了。”白曄說完,在他臉頰上重重一吻,抱著蘇行之瞬間消失在了庭院內。

蘇行之埋在白曄懷中,腳下懸空,耳邊風聲陣陣,不用看都知道他們此刻正在空中飛行。隻是這狼妖到底要帶他去哪?

未等他琢磨出個所以然,便覺著風聲小了不少,身體似乎正一點點地向下落去,於是蘇行之睜開眼睛向一旁看去,滿眼皆是翠綠,茂密蔥鬱的樹林延綿不絕,樹葉隨風層層波動著,如同一片綠色的汪洋大海。

隨著兩人慢慢降落,眼前的綠色汪洋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長滿青苔的岩壁。

蘇行之頓時覺著這岩壁似曾相識,未等他反應過來,他們已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地麵上。

“我們到了!”白曄鬆開環抱著蘇行之的手,說道。

蘇行之連忙向四周望去,心中驚喜,這不是曾經埋過黑寶的那個山穀麼?怪不得他會覺著眼熟。

而此刻他們正站在荷花池中央的那塊石頭上,池中荷花開得正茂,片片墨綠色的荷葉相連著浮在水麵上,朵朵粉|嫩的荷花如同少女般亭亭玉立地立在池中。身後的瀑布水聲潺潺,蕩起的水霧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光芒,隨著涓流不息的水流彙於荷花池內。池外的草坪上草兒仍舊鮮綠,紫色小花點綴其中,此情此景美不勝收。

蘇行之望著這熟悉的山穀,心中莫名漾起一股情緒,想著在山穀之外,便是巒鳳縣,思鄉之情更甚。在渠陽縣待了一年多,還未回過家,縱使與家中父母有書信來往,也解不了思念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