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所見的不是預料中惡鬼與岩漿交織的煉獄,也不是光環遍地,翅膀滿天的天堂,而是像以往近二十年一樣的碧晴天空。
但遺憾的是,那高到誇張的城牆以及四周中世紀的風格環境提醒著他,他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
他花了半天時間冷靜,一天時間找食,在第三天,勉強飽腹以及冷靜下來的他勉強清楚了自己的境況。
他穿越了,這是他在剛醒沒多久就搞清楚的事,畢竟除了迥然不同的環境,自己快二十歲的人轉眼變成了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這提示著實太明顯了點。
穿越這個概念他並不陌生,或者用再熟悉不過來形容更好。
借著小孩子的身份,許安從周圍的居民那裏打聽到了情況,同時也知道了那麵自己一直覺得眼熟的城牆的名字——瑪利亞之牆。
結合那些駐守兵團的服飾,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裏,是進擊的巨人的世界。
這是個糟糕的事實,但很遺憾,事實就是事實。
許安躲在街巷陰暗的角落,啃著從一群乞丐中搶來的冷硬麵包片。
臉上有幾道還沒有結痂的抓痕,這是爭奪食物的時候留下的。
透過巷子,可以看到幾個人圍在一起喝酒聊天,隔著巷子都能聞到他們身上散發的酒氣,如果不是他們身上穿著那件印有薔薇紋章的夾克,很難想象他們是一群駐守的士兵。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算是警察的一類,抱著這樣想法的許安一開始在餓的不行的時候曾經嚐試向他們求助,本以為借著小孩子的外表可以獲得一些幫助,卻沒想到反而被其中一個喝醉的人踹了一腳。
更糟糕的是,因為城門附近就是集市,這裏的動靜很容易就引起了人們的注意,而他被其中某些有心人盯上了。
那些人很果斷,幾乎在許安離開城門不久就對他下手了。
如果不是他提前有所察覺,就被悶棍麻袋一波帶走了。
他在對方動手的一瞬間拔腿就跑,隨即仗著小巧的身體在複雜的街巷到處亂竄,最後衝進人群躲了過去。
之後他盡力隱藏自己,隻有在找食物的時候才出來走動。
然而,那些家夥就像聞到了腥味的貓,始終在這一帶徘徊。
許安一開始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這麼執著,直到他在水麵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黑發黑眸。
在這個世界,黑發黑眸的人種數量稀少,而且很受一些貴族的追捧,在黑市中往往能賣出極高的價格。
有需求自然有市場,對於奴隸販子來說這就是最好的商品。
許安在城門口的表現完全就是一個迷途的小羔羊,在這幫人眼中,無疑是最好的獵物。
相對來說,原著中同樣黑發黑眸的三笠?阿克曼是艾倫的父親葉卡收養的,葉卡作為一名醫生,在一次疫病時治好過很多人,算是小有名氣。
城鎮上好多人都受了他的恩惠,因此對艾倫和三笠都算是照顧,如果對三笠下手,鎮上的居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而駐守兵團的漢尼斯同樣也是個麻煩。
總結起來就是,點子紮手,不好碰。
但許安就不同了,注意到他之後稍微一打聽就知道附近沒這號人,那就是外來戶,而且看起來迥然一身,這種送上門的羊羔,哪有不下手的道理?
許安用力的嚼著嘴裏的麵包。
幹澀的麵包難以下咽,也隻有這個時候才最清楚,再難咽的食物也是可以咽下去的。
許安的心裏泛起一絲無奈和苦澀,本以為從一個現實中解脫了出來,卻沒想到轉眼又掉進了另一個現實中。
十一歲,他被檢測出嚴重的先天性白血病,從那天起,他每天睜開眼看到的就隻有那十幾平米的雪白病房。
自此,除了窗口那片四四方方的天空,再沒有好好看過外麵的世界。
因為血型匹配的問題,他的骨髓移植一拖再拖,值到幾個月前忽然得到匹配的消息,醫院急急忙忙的安排了手術。
手術很成功,他順利的從鬼門關闖了出來,然而,正在他與家人沉浸在喜悅中的時,他卻忽然感覺劇痛從身上傳來!
骨髓移植出現了嚴重的排異!
剛出手術間的他再次被推了進去,而這一次,他沒有再順利出來。
他最後的印象停留在一片焦急地嘈雜聲,以及父母聲嘶力竭的哭喊中。
再次睜眼,便來到了這。
就在他思索間,城門口傳來的一陣吵鬧聲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調查兵團!是調查兵團回來了!”
人群中傳來一片片呼聲,人們聞聲而動,不一會,城門的過道兩側就圍滿了看熱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