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安,人如其名,做事認真嚴謹,追求完美,個人喜歡安穩不變動的生活。
十八歲的某天,她的閨蜜熱衷寫上了:小、說。
寫作?
她感到好奇,但在認識到閨蜜每天都要花出四五個小時去創作的時候,她徹底驚呆了,抬頭就問:“更新?什麼更新?那些文章不是係統更新好的嗎?”
“什麼?”
“每天係統更新好幾千字,不是這樣的嗎?不是這樣的,所以,那一個一個字,居然是你自己腦子裏想出來並是你親手敲打鍵盤打出來的?!!!”
“……”
“我也不是不了解小說,我在網上也看了很多,我一直都以為……”嚴安和自己的閨蜜大眼瞪小眼,第一次認識到自己的淺薄無知,還有,可笑。
她居然一直把自己看的東西以為是,像手機更新那樣。作者,不是人,而是係統。
她被自己的愚昧弄瘋了。
這段小插曲過後,日子對於她而言還是平淡無奇的過,唯一不同的是:她開始了真正看書的日子。
……
一天一天的過。
閨蜜寫的東西,都是第一個拿給她看。
某天,某時段。
她正在上.網,餘光不禁意瞥到自己的企、鵝跳動了一下,打開來一看。
“你也寫吧?”
對於閨蜜無厘頭發來的這句催動,她感到有些好笑,直接回了一句:“我不行。”
隻要她一想到,自己剛開始對網/文“更新”的理解,她就想要笑,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會進/入這個領域。
而且,她是一個貪圖安逸的享樂主義者。
二十歲之前,她從來沒有去思考,自己的價值到底是什麼,自己要不要去尋找自己的價值。
變故發生在自己毫無準備的時期裏,並讓自己,沒力氣抵抗任何。
那一刻,她才真正的認識到了自己有多被動,有多沒用。
“什麼,下學期的學費那麼高?”
“嗯……”女孩兒低著頭,每次跟爸媽要錢都像是在跟他們要命,哪怕要的不是自己用的。
“不學了,反正也隻是個職業學校,到那裏都是浪費時間的,我沒這個錢交。”
“……”
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分鍾自己為何隻是呐呐說了一個哦,然後就進了房間。
她居然沒有去爭論什麼。
她成績不好,她沒考上高中,於是就連他們的父母也定義為,她沒有學習的能力。
職業學校是她自己選的,當她在為有自主選擇權的自由感到開心不已的時候,卻沒有想到,他們根本從來就沒把這當做一件認真的事,所以才讓她選擇。
然後,他們不負責任的說中斷就中斷。
四雙眼睛看到的隻是自己,完全不理會站在一旁她的感受。那一秒,她知道,掌握自己的命運到底有多重要。
於是,她輟學了,玩得好的同學,朋友都問她,怎麼一點事先預告都沒有,突然你就下學期不來了?
她裝作不認真的樣子,散漫的笑:“放假玩散了,我不想學了。”
其實,在學舞蹈、在彈鋼琴、在看幼師方麵的書,她真的有認真過。
放假的這段日子裏,她在家裏,暗暗計算開學是什麼時候。開學前一天,她問爸爸:“那要不要去學校跟老師說一聲?”
最後的結果反正是,她沒有去學校,她也沒有去見老師。
像一個出逃者,幹起了人生中第一件不負責任的事兒,對自己不負責任,對學校不負責任。
……
那一段日子裏,是嚴安的最低潮。
她有話沒有人聽,更也不能說,她低沉的心情有時候連自己都不知道,但日記裏卻都有記錄讓每天的心情。
每天晚上她坐在陽台上仰望者漆黑的夜空,也許在思考,也許在發呆。
每天晚上,她靜靜地胡思亂想著,她突然很害怕——
總有一天,她會死去。
這個世界徹底沒有了她的存在痕跡,那對一個明明真實存在過的人,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她試圖留下點什麼,留下點什麼,放在這個世界上,證明自己曾真實的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