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每個人心裏都住著一隻野獸,都有殘暴嗜血的一麵。
但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將來的某一天,會分不清楚自己是人還是獸?
————前言
正文
通常被不認識的人直呼其名,準沒什麼好事!
陶秋安啊了一聲,站在吧台裏麵,一邊打量這兩個流裏流氣的青年,一邊利索地搖搖手中的液體,把吸管插上,麵帶微笑:“美女,你的珍珠奶茶好了,歡迎下次光臨。”
身穿碎花裙的小美人瞅了他一眼,也知道形勢不對,端起奶茶一溜兒小跑,奔出了飲品店。
“陶秋安,跟我們走一趟。”
“哎,我這還有半個小時才下班,店裏就我一個人,走不開啊。”
“少廢話,是不是要我們動手請你?”
陶秋安十分為難地看著他們,手上卻不停忙活著,倒冰塊,攪拌、加糖漿、封口,不到三分鍾的功夫裏,做出來兩杯最便宜檸檬茶來。他把檸檬茶往前一放,笑得那叫一個諂媚:“兩位大哥,你們瞧外頭的太陽比老虎還猛,要不就在店裏坐會兒,吹吹空調喝點飲料,這兩杯算我孝敬你們的,千萬別客氣哈。”
兩人顯然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招,愣了。
陶秋安不等他們開口,又說:“來,來,裏麵坐,就等我半小時……不,二十五分鍾,我們店的顧客大部分都是美女,看上了哪個盡管告訴我,我一定幫你們弄來電話號碼。行行好,現在找份有空調的工作真心不容易。”
在檸檬茶加美女的誘惑之下,兩個來勢洶洶的小混混賣他個麵子,大爺般霸占了僅有的兩張高腳凳,不一會兒,還製造了遍地的煙頭紙巾。
半小時以後,接班的同事來了,陶秋安把地板掃幹淨,脫下工作服,拎起沉甸甸的挎包。
出了店門,頓時像進入蒸爐裏,和剛才比起來簡直是兩個世界,真真切切能體會到暑假的必要性。
陶秋安問:“大哥,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見他態度配合,其中一人便答:“不遠,星海娛樂城。”
陶秋安聽後一琢磨,就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有個同學外號叫黃鼠狼,經常在娛樂城的遊戲廳裏消磨時間。黃鼠狼這人屬螃蟹的,在學校裏是打橫走的惡霸,聽說他有個混黑道的叔叔,從小耳濡目染,毛還沒長齊就自稱為江湖中人。
黃鼠狼看上了心有所屬的校花,連帶著也看上了陶秋安的弟弟,有事沒事就找“情敵”麻煩,這不,估計逮不到他弟,所以就逮他來了。
陶秋安乖乖跟著兩個小混混走了一段路,他眼見行人不多場地開闊,就揮舞起挎包來。
別人的包裏裝的東西都五花八門,他的挎包裏卻有一樣東西是基本不變的,石磚板。此乃旅行外出,打架鬥毆,必備佳品,而且必要時還可以充當枕頭。
陶秋安每次跟人動手,基本上是穩占勝算,否則他還不如省點力氣開溜,傻呀?
用磚板狠砸了這兩個家夥一頓,陶秋安撿起地上錢包,自說自話:“檸檬茶五十塊一杯,垃圾清掃費一百,空調費一百,喲,錢還不夠呢,算了,打個折隻收你們二百五行了。”
他把鈔票往兜裏揣,再把錢包隨手一扔,堆起嘴角,麵露微笑:“謝謝惠顧。”
陶秋安從頭到腳毫無特色,隻有笑起來的時候比較討喜,所以在飲品店裏打工,店長就要求他用微笑服務每一位客人。於是,陶秋安為了提高服務質量,堅決把微笑進行到底。
頭破血流的小混混怒吼:“你丫的給老子等著!”
陶秋安頭也不回,手插褲兜,背著挎包,哼著完全不在調子上的情歌,蹦達蹦達遠去。
今天工作順利,打架完勝,還有兩百大洋的進賬,難怪陶秋安會樂嗬。
可惜他的好心情隻維持了一陣兒,回到家裏就鬱悶了。
因為陶冶又醉死在沙發上,酒氣衝天,啤酒罐、飯盒、報紙各種雜物亂放亂丟,都已經傍晚了,一屋子的陰暗和死氣沉沉。陶秋安徹底無語了,早上出門前他才把家裏收拾好,下班回來就恢複原樣,看著這個常年不是醉酒就是不知道把自己關在房間搗鼓什麼的男人,佛也有火!
家裏麵積本來就夠小的了,陶冶獨自一個房間,他和弟弟共用一個房間,客廳還不時被醉鬼霸占。
他把窗戶打開通風,踢了沙發一腳:“叔,著火了,趕緊起來逃命了。”
陶冶翻個身滾下沙發,大字型躺在地板上,過了一會兒,繼續打起呼嚕來,還打得富有節奏感。陶秋安忍住端冷水潑他的衝動,從房間裏抱來毯子,把陶冶全身上下捂了個嚴實,眼不見為淨。
從小沒爹沒媽已經夠悲催的了,家裏還有個效仿詩仙、終日無酒不歡的大叔,陶秋安覺得自己的人生隻能夠用兩個字來形容——苦逼。
雖然生活從來不易,不過也有堅持下去的動力。
晚上陶秋安洗漱過後,回房換睡衣準備安息,這時,陶夏寧跟了進來,一副神神秘秘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