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男子漸漸沒了力氣,額頭上青筋暴現。眼中竟然流出淚來,眼神由最初的凶狠變成哀求和絕望。那雙含淚的眼就那麼一直盯著肖斌,喉間怪異的響著嗤嗤聲。
直到脖子間傳來骨骼斷裂之聲,男子的瞳孔放大,眼中慢慢失去了光芒。
肖斌鬆手,喘息著平複著情緒,抖開毛巾,蓋在男子沒有瞑目的臉上。
肖斌起身,扳起籠頭,慢慢的衝洗身上的血跡。
女人拿被子遮著身體,驚恐的看著一個沒見過的麵孔從門廊走出。
“有手機嗎?”“沒有!”女人顫巍巍的聲音回答,“看到床頭櫃的電話了嗎。”肖斌麵無表情。女人回頭看一眼,又趕快回過了頭來“看,看到了”。
“報警,懂嗎?”
女人敲木魚般點著頭。
肖斌出門,撿起事先扔在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走出酒店。
轉眼間自己便又融入了人流之中,平凡到連背影都找不出來。
走在路上的肖斌,看著路燈散出的光暈,的眼中卻一直留著那個男人的眼神。
既然每個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們,為什麼又要讓這個世界作賤自己。再被作賤之後又去作賤別人,這些都是為了什麼?
而此時肖斌也如自己當初的作案目標一樣,脖頸被眼前這個高大的機械人死死掐住,接連的重擊已讓肖斌無力反抗。肖斌感受著直衝腦門的血液,感受著被從氣道中擠壓而出的氣體從口中逸出,慢慢的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一瞬間自己便想起多年前那個眼神,當這種瀕死的窒息感衝擊著大腦時,他似乎在一霎那明白了那眼神中的某些東西,而他隻是平靜的看著機械人頭頂上的天空。
可突然間,機器人突然鬆手,又退回到了原地。肖斌掉落到地上。
“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你的機器人在搞什麼,為什麼鬆手,馬上殺了他,”將軍看著傳回的實時圖像,唾沫直噴到克萊爾的臉上,克萊爾尷尬的用白手巾擦擦臉“將軍,它鬆手是因為感應到了變異體的生命跡象快要消失的緣故。”“什麼?難道你不知道我讓你做什麼嗎,我要你殺了他。”“是,是,將軍,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機械辦不到。”“你說什麼?”將軍的語調突然平靜卻冷酷。
“啊,啊,是這樣,將軍,您知道機器人三大定律嗎?”“什麼定律?”將軍白白的眉毛皺了起來。“將軍,我們製造的機器人在一定的程度上都具有一定智能程度的,而這種智能取決我們在其芯片之內刷入的程序,我們書寫程序,他們執行相應的功能。但是有一個核心的功能限定的程序卻是我們在生產這些機器人時烙印入其芯片的固件內,並且不可更改的,裏麵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機器人不可以殺死人類。那個變異體,將軍,他雖然變異,但還是一個人類,所以我們,我們的機器人是不會執行殺死他這一命令的。”
“那還要你的機械士兵做什麼,士兵在戰場上不殺人叫什麼士兵”將軍一聲暴喊,一手抓住了克萊爾的衣領,“將軍,機械士兵最初的設計理念是取代人類士兵執行一些排爆,抓捕,排雷拆彈等一些任務而設計的,我們不可以向其輸入可以殺死人類的程序,否則後果不可設想。啊,啊。”克萊爾被將軍一把扔了出去。
“邦妮,聽到了嗎。”“是的,將軍,聽的很清楚。”“我要你現在掏出槍,打爆他的腦袋。”揚聲器那頭是一陣的沉默,“怎麼不說話,我讓你開槍,你聽見了嗎?”
“是,將軍,我聽見了”邦妮的聲音有些顫抖。
邦妮的配槍從槍套中被拔出,邦妮熟練的打開保險,拉動槍栓。槍口指向了躺在地上的肖斌。
肖斌胸口急劇的起伏,意識稍稍恢複,可上校耳機中的聲音聽得卻是清清楚楚。他勉強抬起頭,看了看舉槍的上校。上校的軍帽在機器人動作之時,被高速運動帶起的氣流吹掉,一頭金發也隨風散開,飄蕩起來,肖斌看著背著陽光站立的上校,陽光穿過上校的發絲,各色的光譜在掩映過上校的身體後,在肖斌的眼中打出了一副奇異絕美的景象,五彩的可見光和常人肉眼無法看到的紫外光,紅外光,在上校的發絲間反射折射,在映射到空氣中浮動的變化的氣流之中,又折射出更加曲折多變得光路,肖斌一時看得呆住,恐怕沒有他的眼睛,是無法想象這些世間所有光線投射出的這個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