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去上班了,今天早點回來陪阿釵。”
就像是在做夢,竟然聽到了蔣映嵐的聲音,這怎麼可能,都三周年祭......三周年祭?!
“你能早回來?”老婦人聲音響起,有些陰陽怪氣。
“能的。”蔣映嵐的聲音清泠泠的,“我跟領導說一聲,年底了不忙,下午請個假。”
家裏孩子不舒服,領導都能體諒。
囡囡是個有福氣的娃,從小到大很少生病,這次是跟小堂姐偷偷去冰上玩耍,受了涼。
教訓的話回頭再說,先養好病才是正經。
老婦人罵罵咧咧,總歸是埋怨家裏娃娃生了病,吃藥就得花錢,還說這都年底了,本就忙的要死,又要準備年貨,又要殺豬蒸肉的,誰有工夫照看那賠錢貨?
等到蔣映嵐走了,罵的就難聽了,“一個端盤子的小賤貨,每天比誰都忙,孩子也看不好,除了吃,啥也不是,連豬圈裏的花豬都比她頂用。”
除了臉盤兒和身段,蔣映嵐真是一點長處都沒有,偏老三就瞧上了那皮囊,一眼就相中了,寧可生崽隨母姓,都要娶了那狐媚子。
幸好蔣釵是個賠錢的女娃子,不然真是要氣死她羅招弟了。
羅招弟還在廚房裏不幹不淨的罵,裏屋的蔣釵終於睜開了眼。
一陣茫然過後,她才漸漸回了神兒。
這裏是三河縣沈家老屋,她小時候就住在這兒,住了好些年,後來人民醫院分了家屬樓,沈慶輝得了套兩室一廳,他們才搬走。
為什麼會在這裏?做夢嗎?
咳意湧上,蔣釵捂著嘴咳,片刻,不敢置信的看著那雙小手,這......什麼情況?!
本能的左右四顧。
二十幾平的屋子,窗口朝南,窗下盤著一張大炕,炕櫃上碼著幹淨整齊的被褥。
抓過炕櫃邊上的小鏡子,一照,嚇一哆嗦,鏡子都掉了。
是自己沒錯,年紀對不上了,到底多大看不出來,總之是個小孩兒模樣。
她是個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女人,什麼咄咄怪事都見過,但這事兒......聞所未聞。
告訴自己要冷靜,是夢終究會醒。
如果不是就更好。
雖說該討的債都討的差不多了,終究沒親眼見證那結果,小嘍囉也尚未團滅,多少是件憾事。
後來回想起這一段,蔣釵不禁失笑,果然是個惡毒的女人。
換成別人重生,一準兒想著怎麼改變命運,她想的是,怎麼更加惡毒的報複那些人,Double kill......多令人期待啊。
冷靜許久,反複睜眼閉眼,她確信這不是一場夢。
那麼,就得盡快弄清楚眼下的狀況。
首先,得知道是什麼時候,從窗外的景色來看,大雪封山,是個隆冬時節。
具體時間......
她撐著身子坐起,炕頭烘著雙紮著纓子的小棉鞋,套上鞋,下地,挪到門口書桌旁,桌上擺著一本老式手撕黃曆。
1988年2月11日,臘月廿十四......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