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確認車門上好鎖之後,黑鷹看著自己手中從男人身上摸到的車鑰匙,揚手扔進了遠處的黑暗裏。他轉身回到剛才自己藏匿的牆角處,拎出了一個大桶,將桶中的液體圍著車身澆了一遍,一股濃濃的汽油味頓時彌漫在地下車庫潮悶的空氣中。
黑鷹從懷中掏出打火機,“啪”地一聲點燃,跳動的火苗硬著殺手臉上猙獰的笑意。他抬頭望了望在車子裏昏迷不醒男人,他“嘿嘿”一笑:
“拜啦,檢察官,下輩子祝你投胎到個好人家!”
那黑影說完,便要彎下腰點燃地上的液體。突然一聲大吼在他身後響起:
“什麼人?住手!警察!”
在這樣一個午夜的地下車庫裏,一聲炸響驀然響起,殺手頓時駭了一跳,本能地回頭張望,隨即便對上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連致誠“啪”地一聲槍上膛,直直地對著麵前的黑衣男人。他的目光同時在緊張地望著車內駕駛座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緊張地思付著:丁逸這個小子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那殺手見連致誠步步緊逼,心下一緊張,手中的打火機“啪”地一聲落在地上,掉在了一灘汽油中間。打火機碎裂燃起的點點火花,瞬間便將汽車周圍的汽油點燃,整個汽車隨即“轟”地一聲陷入一片火海。
連致誠見狀大驚,趕忙收槍欲上前搶救車裏的男人。那殺手趁連致誠不備,趕忙一個就地滾翻撲滅自己褲腿上的火焰,向車庫的另一邊跑去。
連致誠顧不得那個逃跑的殺手,眼下當務之急是要先把車裏的男人解救出來。他一步上前,脫下自己的外衣猛力地撲打著車門處的火,同時一邊大力地敲打著車窗,欲叫醒車裏麵的男人。
丁逸隻覺得自己的周圍愈來愈熱,灼熱的溫度將他從昏迷中熱醒。他緩緩睜開眼,迷糊的視線中,他看到車門處的那個男人正在死命地拍打著車窗,嘴裏一邊向他大喊著什麼。
他動了下身子,發現自己的身子被安全帶牢牢地綁在座位上。車內彌漫著一陣難聞的煤氣味道,他突然明白了自己所處的境地。摸遍全身都沒有找到車鑰匙,而這個時候又絕對不能啟動車子,否則的話爆炸發生就在一瞬間。
他無力地抬起手,指了指車窗。窗外的男人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圖,少頃,隻聽見車窗處傳來一聲大力的撞擊,碎玻璃渣子濺的他滿身都是。
“快點出來!車子要爆炸了!”連致誠揮舞著手裏的鐵鉗,伸進一雙胳膊拖住丁逸便往外拉。丁逸一邊掙紮著從緊扣的安全帶死結中掙脫出來,一邊借著連致誠的力從車窗裏向外爬。他的身體剛剛爬出車外,連致誠便死命地拖著他向一邊撲去。
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在身後響起,兩個男人頓時覺得自己的後背像被人用鐵烙狠狠烙過一般,滾滾熱浪推著他們向前滑行了好幾米。
“你還好吧?!”待身後的爆炸聲平息,連致誠一抹自己臉上的烏黑,看著在他旁邊的男人。
男人輕輕點了點頭,用依舊有些虛弱的聲音道:
“還好,死不了!”
連致誠點點頭。他們二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不過好在都是外傷。他咬著牙幫丁逸撕下他的襯衣包紮傷口,看著他由於爆炸而鮮血淋淋的後背,他一咬牙,道:
“你知道是誰要對你下如此狠手麼?!”
丁逸臉上浮現一抹輕蔑地笑:
“還能有誰,不就是我現在正在查的那個案子的主謀麼!”
“你是說,”連致誠目光一凜,“李承鍇?!”
丁逸的眼神刹那間也有一絲猶豫,他有些遲疑地開口道:
“可是,這種做法似乎又不像是李承鍇的風格。他如果要一個人死的話,會神不知鬼不覺,他不會用這麼拙劣的手段來置我於死地的!”
連致誠也同意他的看法,末了,他起身拉起丁逸,道:
“無論怎麼樣,這件案子我們肯定會立為頭等要案徹查。你是新加坡的特派專員,在北京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不可能做事不管,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你還記不記得那個殺手有什麼特別的特征沒有?!”
丁逸想了想,搖了搖頭,道:
“沒有,那個殺手長相我沒太注意,臉上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記--”
連致誠略有些失望,扭身看著身後那輛仍在熊熊燃燒的車子,開口道:
“這樣一來,可能我們的工作會進行的很艱難。車子損毀成那樣,要想提取指紋或足跡已是不可能了… …”
“哦對了,”丁逸突然抬起頭來,目光炯炯地盯著麵前的男子:
“我記得,那個殺手的左手腕上,戴著一塊印有哆來a夢卡通圖案的電子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