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我… …”她略有些遲疑地開口,麵前的這個男子目光清澈地幾乎令她不敢直視。
“說啊,隻要你開口,我立刻帶你離開他!”男子覆在她肩上的手掌微微用力,語氣也不禁略有些急躁。
她沉默著,心裏知道,一旦她開了口,那麼她便要思付她為這個決定而付出的代價;而丁逸,也要承擔他為他這個承諾而付出的代價!
所以,就當是為了麵前這個給過他一絲絲陽光般溫暖的男人吧--
“丁檢察官,謝謝您,隻是我,不值得您為我這樣做!”她說,同時輕輕後退,擺脫了他大掌的束縛,卻極力壓下她心裏驀然生出的那一絲苦澀,更不忍直視丁逸眼眸中那一抹錯愕和痛楚。
“丁檢察長遠道而來,也一定累壞了。還是早些休息,未來的一段時間裏,想必您會很忙的!”
說罷,她轉身疾步離去,生怕如若再在他身邊多呆一秒鍾,她便控製不住自己,真的隨他而去。
丁逸怔怔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嘴邊泛起一絲苦笑:“這已經是你第二次如此決絕地拒絕我了!哪怕因為感激或同情,你也不肯接受我嗎?要知道,我現在已經不再奢求你的愛情,就算隻天天看到你,我也是心滿意足的!”
年輕的男子站在偌大的宴會大廳,明晃晃的燈光打在他身上,竟生出一絲冷漠和蒼涼的味道。連致誠默默注視著麵前這個年輕的檢察官,從剛開始對待李承鍇那一副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再到後來他在那個叫“任茜”的女子麵前如此種種魂不守舍的神態,他都一一看在眼裏。
看來,麵前這個年輕人,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吧。
想到此,連致誠緩緩走上前去,微笑地開口道:
“新加坡剛上任的檢察官果真是年輕有為。隻不過東南亞的李氏集團勢力盤根錯節,要想徹底扳倒他們,隻憑一個政界的小小議員之死,恐怕無異於麩皮撼大樹。在未來的日子裏,恐怕我們雙方要通力合作了!”
丁逸看著麵前這張同樣年輕的臉,他知道麵前這個男人的背景。雖然他們今天隻是第一次見麵,他卻對麵前這個始終麵帶溫柔笑意的男子並不抗拒。難道國安局的人,也會有如此溫雅、不帶半點兒攻擊性的人麼?
沒有猶豫,他將手伸了出去,和那個男人伸出的手握在了一起:
“不敢當。以後恐怕還要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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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鍇的豪華包房內。
陳淑清一進門,便像水蛇一般膩在男人偉岸的胸前,一張猩紅的唇不老實地在男人性感的喉結間油走,嘴裏發出低低的嬌吟聲:
“鍇,我想死你了!今晚你可要好好對待人家哦!”
李承鍇看著懷中的女人,眼底閃過一絲不經意的陰霾。他伸出一隻大手,將膩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猛然推開,走到客廳豪華的真皮沙發上落座,優雅地點起一支雪茄。他看著麵前神色有些不安的女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
“怎麼,我的大小姐,戲都演完了,你的戲癮還沒過夠呢?!”
陳淑清臉上頓時一片難看,結結巴巴地開口道:
“阿鍇,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說什麼?!”
李承鍇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然後在煙霧繚繞中,沉穩的聲音裏透著一絲些微的怒氣:
“陳鵬那老頭子到底是怎麼死的,你我都心知肚明。如果陳老爺子在天之靈知道導致他死亡的真正原因其實是在他女兒每天下在他飲用食材裏的藥物,你猜他會瞑目麼?!”
陳淑清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不禁失聲道: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承鍇從懷中掏出那個黑鷹先前遞給他的小搪瓷瓶,拿在手中慢慢把玩,眼睛卻緊緊鎖住陳淑清麵部每一個細小的神情變化。見到陳淑清如此反應,他便進一步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這是黑鷹在陳老頭的臥室裏找到的。陳老頭患有高血壓和心血管方麵的疾病,這個他身邊和他親近的人都知道。作為他的女兒,我想你更清楚,一旦把這種藥物每天按計量加在你父親吃的食物和飲用的水裏,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陳老頭便會因為心髒功能衰竭而死亡。”李承鍇慢慢說道,看向陳淑清的眼神卻愈發銳利。後麵的話他當然不會說出口。黑鷹加在陳議員身上的“藍冰”之毒,在某種程度上其實是幫了他,以此來讓他減輕這種慢慢死亡帶給他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