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可知道這是什麼麼?”
他輕聲問,同時銳利的目光敏銳地捕捉著李承鍇臉上每一處表情細微的變化。
“哦,是什麼?”李承鍇問,似乎根本不為所動。
丁逸靜靜地盯著李承鍇,開口道:
“三天前的晚上,新加坡的前國會議員陳鵬被發現死於自己的家中,後經法醫鑒定,是死於心肌梗塞。李先生不會不知道吧?”
“哦,這件事情,我新加坡那邊的屬下已經把這個消息傳過來了。唉,想不到陳議員一聲兢兢業業,最後卻是這個結果。唉!”李承鍇道,麵上閃過一絲哀傷。
丁逸卻根本沒被他這副假象所蒙蔽,繼續道:
“可是,奇怪的是,就在陳議員死的那天晚上,我的手下看到曾經有一個神秘人出沒在陳家的別墅裏。要知道,當時的陳議員因為貪汙,已被我們立案作為重點調查對象,他的寓所被我們全天二十四小時嚴密監控,所以,在那個時候那個地點,那個神秘人出現在陳氏住所,然後緊接著,陳議員就死了,這不得不令人懷疑。”
“哦,那麼,丁檢察官和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意呢?”李承鍇微微挑眉道。
丁逸一笑,道:“誰都知道李先生的手下高手如雲,所以,若想要一個人死,那還不容易。偽裝成心肌梗塞而死,想必也不是難事吧?”
李承鍇突然笑了:“丁檢察官真是會開玩笑,這一個月來我一直在北京,就連陳議員的死訊我也是事後才知道,我怎麼可能安排手下去做這種事呢?再說了,陳議員一直與我李家是故交,我又怎麼忍心去害他呢?丁檢察官,您太多慮了!”
“是不是多慮,我想一切要憑證據說話。雖然那個神秘人行動很快,我的手下發現情況不對衝進陳氏住所時,陳議員已經死了,那個神秘人也已經逃跑了,但是,我們卻在搜查陳家的時候,從陳鵬的秘密保險櫃裏,發現了這個東西。”
說著,丁逸揚起手中的那張紙,朗聲道:
“這張紙的內容,是陳鵬寫給李氏集團某個高層的。上麵陳述著陳鵬這十年來從李氏集團受賄的近十億美元的秘密政治資金。其中顯示,陳鵬名下的私人資產,百分之七十都來自於李氏財閥,請問李先生,這您要怎麼解釋?”
李承鍇目光流動,瞄了一眼丁逸手中的那張紙,突然道:
“丁先生,您的那張紙真的是從陳議員處獲得?”
“當然,李先生,想必是陳議員寫完這封信之後還沒來得及將它轉達給那位李氏的‘高層’就先不幸遇害了。而李氏集團和陳議員往來最密切的,除了令尊,恐怕就是您這位李氏現任的掌舵人了吧。李先生,鐵證麵前,您還有什麼要說的?如果您不能給我一個很好的理由,恐怕我們檢方要暫時以行賄政界要員的嫌疑逮捕您了!”
丁逸的氣勢咄咄逼人,卻不料李承鍇突然笑了。
“年輕人,我早就對你說過,辦事不要隻憑一時意氣用事,可是你偏不聽。嗬嗬,你隨隨便便就拿一張破紙然後告訴我那上麵是李氏行賄陳議員的證據,誰會相信?”
“這張紙上是陳議員的親筆,難道還會有假麼?”
“嗬嗬,這倒可說不準。這年頭,什麼都有可能是假的,筆跡也不例外。”
“那麼,拿出證據來。”丁逸步步緊逼,“拿出證明這份信函為假的證據來!”
李承鍇的眼底閃過一道陰嗜的光芒,繼而,他緩緩開口道:
“丁檢察官,我今天沒有心思和您吵架。今天是我李氏六十周年的大喜日子,你突然跑到這來擾亂大家的興致,我念在咱舊就相識的份兒上,就不和你計較了。但是倘若你再繼續糾纏下去,可也別怪我失禮。要知道,這裏可是北京,而不是新加坡。在人家的地盤上,你我可都要守些規矩。”
此言剛落,便聽到從門外又傳了一陣嘈雜聲,又一群身穿製服的人衝進了宴會大廳,隨即,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李先生說得對,這裏是北京,所以奉勸在場的各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話語聲罷,連致誠和尹時木大步跨進會場,環視著場內的眾人,朗聲笑道:
“丁檢察官遠道而來,我們有失遠迎。若是新加坡檢方有任何需要用得上我們國安局的,我們樂意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