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房到二十億這天,影視公司搞了一個慶功宴。地址放在益川大酒店。
成明慧本不想去的,她說自己對電影沒什麼貢獻。林益川說:“怎麼會沒有貢獻,你在火災裏搶了二十台主機出來,不算?這就是最大的貢獻!”
苗苗也在勸:“當時你還懷著小星星呢。”
成明慧於是就去了。
會場布置得十分華麗,四處是鮮花,玻璃杯塔,還有一個巨大的蛋糕。舞台的LED屏幕上,放著《楊戩》的製作花絮。
隨著主持人上台,慶功宴開始。先請林益川上台講話。他麵對台上的眾人,從他第一次聽到《楊戩》這個劇本開始,講他的掙紮,講他的選擇和迷茫,加之當時公司被顧問搞得亂七八糟,他有心無力。後來公司境況變好,他才去找霍雷。項目啟動,資金周轉困難,霍雷去世,公司辦公樓起火,成明慧懷著孩子將電腦主機搬出來。講到這些困難的時候,他臉上是帶著笑,但眼裏明顯有眼淚。
台下跟他一起經曆過這些事的人,跟著他的話再次回憶起當初的艱難,百感交集。
成明慧原來覺得懷孕在火場裏搶救主機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當她看見小星星那白晰可愛的樣子,才感到後怕。
小星星現在三個月了,會朝人笑,會發出軟糯的聲音,那個乖巧可愛的模樣,讓人看著心都要融化了。如果當時出了意外,她不敢想象。
因為想到了小星星,成明慧走神了,沒留意到台上講話的林益川一直朝自己身上看的眼神。
等到他講完話,主持人說:“現在請林總為我們倒出慶功的香檳。”大瓶一開,金黃色的液體從瓶口倒出,他倒在最上麵的那個杯子。杯子滿了以後,外往溢,流入第二層的杯子裏。接著是第三層,第四層。
等他倒完香檳,主持人遞過來一把刀,讓他切一刀慶功的蛋糕。當所有人以為可以喝酒吃蛋糕了。會場的燈光被關掉,然後舞台LED屏幕上,出現了成明慧的照片,一張一張地換過,有她讀書時候的,還有工作的,在醫院,在家裏,還有她與小星星的。
之後,舞台上的燈光亮了幾盞,林益川端坐在鋼琴前,手指在鍵盤上跳動,彈的是《從開始到現在》。
成明慧知道林益川會彈鋼琴,但他從來沒有當著她的麵彈過琴。
現在又是放照片,又是彈琴的,還是在他們電影的慶功宴上。傻子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待他的琴聲停了,台上的人齊聲喊:“求婚!求婚!”
林益川站在上麵,目光一直盯著她看,眼裏帶笑。然後他從杜時偉手裏接過一份文件,拿起話筒對她說:“我向國際天文學聯合會申請了,用你的名字給一顆新發現的小行星命名。我曾經說過,要送你一顆星星。現在,我完成了我的承諾。請你收下這顆星星!”
他把文件向前伸,要成明慧上去拿。
成明慧在台下呆了,他什麼時候背著她去買了一顆星星的命名權?以前說過的話,不過是在床上情到深處時隨意說說的。他什麼時候這麼聽她的話了?
苗苗坐在她旁邊,推了推她:“發什麼呆,快上去!”
她對上他期待的眼光,他朝她微微點頭,鼓勵她上台來。
成明慧慢慢起身,朝舞台走去。她總覺得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腳步虛浮不定。舞台就在前方,林益川就在前麵,可是怎麼覺得那麼遠,走了許久都走不到。
終於來到林益川的身邊。他遞過那份文件,對她說:“貨真價實的成明慧小行星,絕對沒有欺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