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燈光下的兒童睡衣服裝店內,餘泰辰正拉著友美的手,繞過層層貨架,往店鋪門外跑去。
店鋪內部,詭異的童聲已經消退不少,從地麵上正逐漸消散的血跡方向來看,似乎是被砍至受傷的薩利赫把弗萊迪給引出店外。
可餘泰辰隻是稍加思索,便判斷薩利赫絕沒有這麼好心,在受傷之際還特意把祟者引走,這應該隻是對方在逃跑時的慌不擇路之舉。
不過讓餘泰辰有點意外的,是弗萊迪竟然選擇追擊薩利赫一事。
在他看來,無論怎麼想,都肯定是在砍中薩利赫後再轉身對付自己和友美這樣的做法更有效率。
“這隻能用新人保護機製來解釋了。”
看了眼身旁的友美,餘泰辰暗自想道。
正想著,兩人已經跑到了店鋪門口。
兒童睡衣服裝店的麵積其實不算大,隻是因為內部的貨架擺設,以及餘泰辰對其布局的不熟悉,再加上當時弗萊迪在一旁虎視眈眈,才讓他覺得自己在內裏繞了不短的時間。
如今人已救下,弗萊迪又暫時離開,放下了心中負擔的餘泰辰便很快找準了路出去。
出店門,薩利赫遺留在地麵的血跡一直往左延伸。
同樣看到血跡延伸方向,一旁的友美臉上露出一絲無措,她指了指同樣的左方道:“泰辰桑!我挖的那一座封土,也在這個方向!”
在友美看來,此時她們兩人最好的選擇,是盡快回到之前她正挖著的那一座封土,畢竟當時那座封土已經將近完成,即使被弗萊迪給破壞過,也總比再另找一座封土,從零挖起要好。
餘泰辰同樣是這麼一個打算,可他看了眼地上那慢慢變淡直至消失的血跡,卻不禁猶豫起來。
“......要過去嗎?”他撓了撓頭發。
此時站在睡衣服裝店門口的餘泰辰,並不是在猶豫是否該繼續完成那還差一點便挖好的封土,而是在認真思考著自己應不應該插手“薩利赫正在被追殺”這件事中。
與此同時,一個畫麵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那是不久前,還在“薩爾瑪姐妹”兒童睡衣服裝店內時,當餘泰辰把身旁的薩利赫一把丟給弗萊迪的一瞬間,他留意到一個不尋常的物件掛在薩利赫腰上那條精致昂貴的真皮皮帶上。
曾有過17局《活至黎明前》試玩經曆的餘泰辰,在第一眼便認出了那樣物件為何物。
“一把可以......開地道的鑰匙......”
正如自己的醫療箱道具在不需要時可以掛在自己的褲頭一樣,鑰匙這個道具同樣可以這麼處理。
更何況這個遊戲內的鑰匙造型古舊獨特,十分有辨識度,餘泰晨知道自己絕對沒有認錯。
在辨認出鑰匙的那一刻,他便想明白薩利赫之前敢給自己的逃脫者同伴使絆子、搞破壞的底氣在哪了:隻要有鑰匙,並且找到地道,隨時都能從這對局中脫身,哪還用管其他的人。
餘泰辰自認自己不是個有聖母病的人,當他決定要對薩利赫采取報複行動,並對對方說出自己不會原諒時,他是認真的。
即使後來薩利赫的確在救下友美這件事上幫了忙,還被拉著給當做肉盾擋了一刀,餘泰辰也不認為自己會就這麼放過他——雖然自己的確遵守了承諾,把人給放了,可他認為那隻是自己的“道德潔癖”在一時作祟而已。
如今通過“鑰匙”的存在而想明白了一切,餘泰辰此時是真的有衝動想追上正被弗萊迪追殺的薩利赫,想親眼目睹對方被砍倒的一幕。
“可是,他真的能抓得住他嗎?”
回想起這個弗萊迪之前一係列明顯被新人保護機製降智的操作,餘泰辰頭一次為一名祟者擔心起,是否能順利捉到一名逃脫者這件事。
“泰晨桑?”這時,正等在一旁的友美,見餘泰晨站在原地久久沒回話,臉上露出了小小的疑惑小心問道。
友美的聲音仿佛一股清露,讓餘泰晨從猶豫的思緒中回過神。
他回過頭看了眼友美,又看了看自己,不禁苦笑一聲:此時兩人的狀態堪稱狼狽,因為都正處於受傷的緣故,餘泰晨和友美的腳下與身後都留下了一灘攤的血跡,兩者身上還有各種血紅劃痕,各種血痂掛在破破爛爛的衣服片子上,場麵十分可怖。
“我在想什麼呀。”
餘泰晨輕輕搖了搖頭。
“不管怎麼說,那可是一個祟者啊,隻要一直追下去——”
他轉過頭望向友美,打了個手勢,並指向封土的方位,拉著友美的手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