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去世後我並沒有立即離開蘇溪鎮,而是一直在等待著上天對他們的審判。他們果然不是什麼言而有信的人,後麵不斷地以各種各樣的借口找來找我的麻煩。我並不在意,隻要最後能看到我心所想的就好了。終於,我多年的日思夜想有了結果,該受到懲罰的人一個也沒有落下。當一切都結束後,我便帶著母親的遺願平靜地離開了。隨後的很多年,我都飄無定所,生活過得毫無盼頭。直到我去到了盤龍鎮,在那裏認識了我今生的唯一,是他讓我重拾了對生活的向往。我們的感情雖然坎坷曲折,可我們還是一起度過了重重難關,在眾人的祝賀聲中結為了夫婦。我們順其自然地生兒育女,一家四口其樂融融。哎……我覺得上輩子的我一定是做盡了壞事,這輩子才會這樣啊。”突來的沉重感慨讓洞裏的溫度瞬間降低了不少。“幸福的生活讓人感覺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兩個孩子都已到了適婚的年紀。可生活的最精彩他們還未能體會,就停止了一切可能。有段時間其他地方鬧瘟疫,剛好他們兄妹倆不明原因地一同身上起疹子,我帶著他們去看醫生,醫生竟說是得了瘟疫。我堅決不信醫生的話,因為我不曾在他們的眼睛裏看到任何異常情況。醫生嚷嚷著要把我們隔離出去,我害怕得帶著兩個孩子直接回了家,沒有再去看其他醫生。膽怯的我並沒有得到神明大人的喜愛,我們一家人沒有得到任何的庇佑。當天夜裏,鎮上的一部分人就聚集在了我家門口,想要把我們趕出鎮去。”
“我們當然不願就那樣輕而易舉地被趕出自己的家,可惜人多必然勢眾。我的丈夫和兒子在爭鬥都中受了傷,丈夫的傷勢更嚴重些,見狀我們隻好被迫離開了家,否則我丈夫的性命很有可能不保。我們被一群人趕著一直走一直走,我們也不知道要去哪裏。不知過了多久,我們來到了鎮外幾裏的荒野地,直到看見了那間草屋,我便當即決定不再向前。那間屋子雖然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人住,但裏麵什麼都有,睡覺、吃飯都不成問題。我覺得是老天在暗中幫我們,我那顆懸著的心多了一絲僥幸。僥幸終歸是僥幸,沒有醫生的醫治,我的兩個孩子拖了十幾天後還是痛苦地離開了人世。丈夫的傷本就一直未好,孩子們的離世對他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他的情況非常不樂觀。我跑回鎮子,想求得鎮上的人同意,允許我們回家,我得到的結果卻是不可能。我的絕望從頭灌到腳,我以為我對複雜的人心看得很透徹,不會有什麼妄想了,可沒想到自己再一次被世道狠狠扇臉的時候,心還是會疼。雖然我被殘忍地拒絕了,可是還是有個年輕的醫生偷偷跟著我出了鎮子,他叫住我的時候我都沒有意識到他是在喊我。他說願意幫我去看看我的丈夫,但不希望別人知道。我能理解他的想法,他的出現對我來說,是一種絕處逢生的驚喜。可是由於我的丈夫已經病入膏肓了,好心的醫生並沒能將我的夫從閻王爺手中搶回來,兩天後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依靠和寄托也離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