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皮卡車很快就消失在了高速中,避難所中的幸存者依舊是站在街頭。他們大多都縮在廠房的旁邊,偶爾有帶著帳篷的,便駐紮在空地上。磚瓦和斷裂的鋼筋泥土被軍隊清理一空。一個帶著兜帽的女人出現在鐵絲網後。
那人就是梁葉,她剛找到一個負責登記的女人,在對方手裏塞了一條餅幹,對她小聲的問道:“大姐,剛才出去的那些人,是咱們這兒的軍隊嗎?”她站在柱子後麵,這個舉動就顯得十分隱蔽。
女人看了她一眼,掂量了手裏的餅幹分量,也沒說話。
梁葉笑了笑,又給她看了自己的學生證,慢慢說道:“大姐,我是j大的學生,不是什麼壞人,這還是多虧了軍隊把我們學生救到避難所,不然現在我們那些同學都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呢。”
女人聽了這話,繃著的臉略微鬆了許多。她回過頭說道:“你知道就好,秦連長帶著你們一路也是聽不容易的。”
梁葉對著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嗨,是呀。我老家是唐市的,以前聽家裏的長輩說,當年唐市大地震,也是多虧了這些軍人。每逢危難的時候,咱老百姓也都相信軍人的力量。”
“大姐,不妨跟你直說吧,我家裏有個弟弟,他在z大念書,我聽說z大是離這裏最遠的,心裏有點擔心,不知道那邊有沒有救援.....”
說完,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那個登記員一看,心裏也有些同情,於是說道:“救援的路線和時間都還沒定呢,你先安心吧,剛才那隊車不是救援隊,是私人的任務。”當然,具體是什麼內容她也不清楚了。這時候,旁邊人群也嗡嗡的發出了交談的雜音。
梁葉又衝女人道謝,這才緩緩的擠入了人群當中。
......
“方圓都是農田,是就地駐紮嗎?隊長?”在高速公路上行事,好像四周的植物都在一瞬間枯萎下來。不止他這樣想,其他人也不願意趕路了。機器受得了,人也受不住啊。白彥點點頭說:“那裏有一處農民房,你們先過去探探路。我隨後就到。”他很少受人擺布,也不愛指揮人,但這是軍隊嚒,他的命令當得上軍令,因此也就不吝惜了。
那個士兵立刻行禮,然後帶著一隊人,小跑著跳下了田壟。這片高速上此刻荒涼無比。三人都跳下車。黃毛的眼前立刻就凍得說不出話來,他睫毛都沾著雪白的冰。夕時也不得不承認,此時下來的每一秒都像是在寒冰地獄裏一樣,危險感如約而至。
她的臉也失去了表情。兩人互相對視一樣,都察覺到了對方的驚恐。
溫度,還在下降.....再這樣寒風中待下去,他們恐怕就會沒命了。
短短的一個小時裏,溫度至少降下了二十度。
而在接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溫度還在爭先恐後的下降。
夕時不敢張開嘴,她看到白彥已經邁起腳步往前小跑。
這樣冷冽的空氣中,關節就好像生鏽了一樣,她伸出手,黃毛也伸出手,兩個人的手掌握在一起,艱難的朝著前麵邁開了腳步。兩個人此刻滑稽的像是默劇演員,因為腿腳已經滲入了寒冷。變得不聽使喚起來。白彥的身體素質顯然比他們高得多。他回過頭,看到自己的下屬,和後麵下來而手腳僵硬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