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聲入耳驚心的脆響傳來,程治國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在雙手仍然握著斷裂的小樹幹的姿勢下,迅速地往下掉落。
在快速掉落中,程治國透過母豹落下去砸穿的濃霧,還能依稀看見已先行掉下去的母豹的一抹黑影。
這下真是完了,程治國心想。
但這次為什麼自己沒有察覺一點危險的征兆?這有些不合常理。自學習易學以來,隻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總是有些征兆來預示的。這次事關生死的大事,反而還沒有一點兆示,也沒有心慌緊張的感覺,這是很不正常的現象,難道自己命該絕於此?
正當程治國在亂想之際,“噗”的一聲悶響從下方傳來。
還來不及思考這聲響來自哪裏,也來不及思考這聲響所代表的意義,程治國手抓著小樹幹就重重地跌落在了一個柔軟而帶著體溫的物體上。
疼痛隨著觸感傳來,程治國知道自己“著陸”了。
在軟綿綿的墊子上坐了一會,程治國緩過了勁,除了雙腿有些麻疼以外,沒有其他地方感到不適,就準備用雙手撐地站起來。觸手之處皆是毛發,程治國才醒悟過來,他應是墜落在了母豹的身上,來了個“軟著陸”。
意識到這一點,程治國一個激淩站了起來,滿眼警惕地看向地上一動不動的母豹,直到確認母豹已無氣息才放下了心。
沒有了母豹的威脅,程治國先是檢查了一下自身的狀況,除了背後的衣服被母豹完全抓爛,還留下幾道淺淺的爪痕,雙腿因承受下墜的重力有些麻痛之外,沒發現其他受傷的地方。
身體接近於完好無損,程治國感到十分的慶幸。但當他看清了他“著陸”的地方時,他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萬幸。
程治國站在濃霧中,小心翼翼地探明了他與母豹的墜落地並不是懸崖的底部,而應是在懸崖上。準確地說,他與母豹是墜落在了懸崖中一個突起的平台。隻是這個突出的平台麵積較大,遠比他與知定山人一起采藥時到的那些懸崖上突起的平台要大。也正是因這個較大的平台,才讓他與母豹沒有繼續下墜至深不底的懸崖。
感慨完自己的慶幸後,程治國開始思考怎樣才能離開這道保他平安的懸崖突出平台。與知定山人一起采藥,上下懸崖都是用繩索攀爬,但現在哪兒能有繩索呢?程治國隻好涼著後背望霧興歎了。
在濃霧中,程治國也沒法看清四周的情況,隻好盤坐下來,開始運轉功法吸納精氣。這樣既能迅速地恢複自己的體力,也能令自己快速地冷靜下來。
待程治國練功結束時,夜色逐漸取代了濃霧。站起身來做了幾個伸展運動後,程治國感覺精神飽滿、精力充沛,與母豹競力的疲勞已一掃而光。隻是很久未進食了,肚子感到有一點餓。
濃霧退去,借著點點星光帶來的亮光,程治國終於看清了他所在地方的全貌。他與母豹墜落的地方是懸崖中的一道很大的突起,形成了一個麵積約有三十平方米的巨大平台,一麵連接著山體,其餘三麵皆臨空,其上有一些稀疏的矮叢灌木。
程治國為了排出可能存在的危險,就借著矇矓的星光,在平台上察看了一番。一圈走下來,程治國發現了不少珍貴的藥材,隻是在黑夜裏采藥不方便,隻能等天亮了再采取。
當他走到崖壁時,忽然看到了一個一人高的岩洞。在夜色中,這個岩洞的洞口黑乎乎的一團,完全看不見裏麵的情況,在蟲鳴四起的夜裏顯得有些恐怖。程治國擔心這個洞是莽蛇的居所,遂輕手輕腳的往後退去。想來,隻要不驚擾到莽蛇,就應不會再來一場人蛇大戰。在這三麵臨空之地,退避閃躲的空間窄小,程治國也不一定就有把握能全身而退。萬一又象與母豹的角力一樣,再來個同墜懸崖,就悲摧了。
在不明情況下,程治國盡量遠離了那個黑乎乎的洞口,找了一個顯得較為隱秘的小樹叢盤坐了下來,讓自己悄無聲息地隱在了夜色中。
處在懸崖上,在沒有攀爬工具的情況下,哪怕程治國身懷奇功,也無徒手沿光禿禿的石壁爬上峰頂的可能。所有的東西包括手機都在小禪子所保管的包裏,在沒法靠自己時,沒法聯係他人,就隻能等待救援了。想來救援應該會很快到來的,小禪子見自己久不回歸,一定會聯係救援隊的。程治國想到此,就心平氣和地隱在夜色裏,靜待天明後救援的到來。
當天邊露出一縷曙光時,程治國在饑腸轆轆中醒了過來。還好,一夜平安無事,沒有出現人蛇大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