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但為君故(102)(2 / 2)

路明非這邊則可以用意外之喜來形容,楚子航的心髒仍在穩定地跳動,看剛才的架勢小布寧一刀下去就破壞了他的大動脈,按道理說如果沒有合適的醫療器材,這種傷口連止血都很困難,可此時那個傷口已經接近愈合了。

難道說克裏斯廷娜不僅沒有攝取楚子航的血『液』還用黃金聖漿給他做了治療?路明非一時間也茫然無解。

“師兄!師兄!”路明非使勁晃著他,但是晃不動。

楚子航疲憊地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瞳又恢複了清澈,看清路明非的瞬間,他『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然後再度暈了過去。

確認他的心髒仍在跳動之後,路明非彎腰撿起了蜘蛛切,跌跌撞撞地走向克裏斯廷娜。

隻剩他了,這是最後的機會,他得了結這一切,砍斷那條進化之路。

“來這裏!來這裏保護我們的聖子!讓她看到你們的忠誠!”小布寧向著孩子們呼喊。

也不知道是血統要求他們必須服從還是仍然被小布寧精神控製著,他們毫不抗拒地走向克裏斯廷娜,手拉著手把她圍在中間。

他們每個人都在噴吐絲線,要把自己和克裏斯廷娜一起結成一個巨大的繭。克裏斯廷娜又撲倒了一個孩子,汲取她的鮮血來治療自己,孩子靜靜地躺著,無神的眼睛看著天空,她空出來的位置立刻就被填補,孩子們仍然手拉著手,保護著他們的母親或者君主。他們默默地圍觀著血食的盛宴,等著輪到自己,把自己從克裏斯廷娜那裏得來的血『液』還回去。其中有些孩子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接受克裏斯廷娜的恩賜,但也加入了這個隊列,稚嫩的小臉上透著莫名其妙的堅毅,像個要為偉大理想獻身的小英雄。也許在他們的認知裏這是理所當然的,他們因為君主而生,也為君主而死。

路明非憤怒地低吼著,他從未這樣痛恨“權力”這個字眼。他曾是沒有存在感的笨蛋,那時候他隱隱地渴望著權力,後來有人告訴他其實權力對他來說唾手可得,他又隱隱地擔憂著權力的反噬。而今天他本可靜靜地旁觀,卻憤怒地無法控製自己。

如果這張餐桌都是那麼地悲慘和血腥,那世界巔峰的那張餐桌該是何等的恐怖?如果你手裏有一門炮,你怎麼能不對那該死的巔峰開炮?

他把蜘蛛切高舉過頂,拖著受傷的腿,大吼著發起了衝鋒。

也許克裏斯廷娜的靈魂還殘留在那個女蛇的身體裏,但龍的心已經控製了她,她無法抗拒自己對血統和力量的渴望,她可犧牲自己的“子係”也可以犧牲隨便什麼生命。

權力能腐蝕一切,也沒有放過那個願意為正義去死的女孩。

他突破了一重重的紗幕,隱約能看到克裏斯廷娜正趴在一個孩子的身上拚命的吸吮著,從孩子脖頸出噴出來的血霧把綿密的絲網染得血紅。

這是絕佳的機會,她處在攝食的饑渴中,甚至沒有注意到路明非的『逼』近。但有人從側麵撲了上來,騎在路明非身上,手中抓著閃亮的匕首。

那是神情猙獰的小布寧,他吼叫著,“不!不!我不允許!沒有人能傷害她!”他的眼睛赤紅,簡直像是發瘋的地獄犬。

如果是平時的狀態,這種不入流的家夥路明非大可一手揮開,但他已經是油盡燈枯的狀態,眼看著那支匕首一點點地接近自己的喉嚨。

他想用巴西柔術絞住小布寧,但小布寧忽然撤回匕首,用刀柄狠狠地砸在他剛剛骨折的腿上,他痛得抽搐的瞬間,小布寧的匕首貫穿了他的肩膀。他一拳拳砸在匕首柄上,把路明非釘在地上。

小布寧爬了起來,一腳踢飛蜘蛛切,踏在路明非的胸口,點燃了一支煙,仰望著上方漆黑的空間,“路先生,你知道我為這一刻等了多少年麼?”

這時候在他背後的紗幕裏,克裏斯廷娜又撲倒了一個孩子。

小布寧喘息了幾口,忽然大笑起來,笑得癲狂,“你知道最早的奴隸是怎麼變成自由民的麼?他們把最美的女孩子送給奴隸主,生下的就是流著奴隸血的自由民。”

他用夾著煙的手指著天空,“今天起我自由了!無論付出多少代價!我都心甘情願!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