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經”前男友(1 / 2)

沈旌推開會議室大門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背對著他打電話的窈窕身影,一席紅色緊身連衣裙,襯得腰肢纖細,不堪一握,也襯得臀部挺翹,豐滿渾圓。一腦子垃圾的沈旌,當下腦子裏就隻剩下了“非常適合後入”的黃暴想法。不過等到那紅衣女人轉過身來時,沈旌腦子裏“食色性也”的黃,就變成了“食物另一種狀態”的黃。他看到了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熟悉的是精致的五官,陌生的是豔麗的妝容。原本以為再無相見可能的人,如今就這麼出現在了眼前,腦子一向不怎麼夠使的沈旌連嘴巴都不利索了起來:“曲……曲意……”名叫曲意的女人卻比心神震蕩的沈旌要來得從容淡定,她理了理裙擺,然後坐到了椅子上,腰杆挺得筆直,塗了鮮紅指甲油的纖細手指一把撈過擺在桌子邊緣的計時器,然後紅唇輕啟:“沈先生是吧,我同事跟我說過你,請問有什麼法律問題需要我為你解答?”曲意的語言裏帶著中公式化的冰冷,專業而又理智,短短一句話,就將沈旌說得腦袋一片空白。這不是他認識的曲意,當年那個柔軟溫和的曲意不會這麼說話,眼前的女人像是畫了曲意皮的鬼怪,光形似,神完全不同。曲意白嫩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沈先生,不要浪費時間,在這裏,時間就是等於金錢。”沈旌終於回過神來,他今天是過來給兄弟找律師的,不是來感歎物是人非的,所以他很快將所有的震驚和失措拋到腦後,步入了正題:“是這樣子的,我有個朋友,叫陶曉譚,周六晚上在酒吧裏喝酒,看到了他女朋友和一個男的勾肩搭背,他一時氣不過,拿起酒瓶子就給那個男人腦袋開了瓢,然後人就被公安機關抓了進去。”曲意認真聽完,然後不明意味地來了一句:“果然如此。”沈旌一頭霧水,不過曲意也沒給他什麼詢問的機會,直接就開始了詢問:“陶曉譚多大年紀?有無前科?是否願意對傷者做出積極賠償?”“二十出頭,沒有前科,他平時人很有分寸,賠償是應該的,我幫他賠。”沈旌回答得很幹脆。曲意點點頭,然後問道:“那你倆是什麼關係?”沈旌有點懵逼:“朋友啊。”“那你沒有資格幫他委托辯護人,法律規定需要他的近親屬過來辦理委托手續。”沈旌臉帶不爽,問道:“什麼傻逼法律規定?”不過腦的話一說出來,沈旌就後悔了,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曲意,看她臉色如常,才稍微放下心來。“你說你們是朋友,請問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們是朋友,政府給你們發朋友證了嗎?誰知道你是不是仇人,要委托律師進去弄死他。”曲意背靠老板椅,雙手環胸,滿嘴跑火車。沈旌聽完就想反駁,但是最後還是把話都給咽了下去,他摸了摸口袋,掏出香煙和打火機,然後有些討好地問曲意:“能抽根煙嗎?”曲意皮笑肉不笑地反問:“你說呢?”沈旌憋屈地把東西又塞回了口袋裏,然後說道:“他是老來得子,他爸媽年紀挺大了,我本來想瞞著他們的。”“瞞得住嗎?這又不是行政拘留,十天半個月的就放出來了,再說了,說不定現在派出所的電話都已經打到他家裏去了,”曲意的話裏帶著點輕微的嘲諷,“好了,也沒什麼多說的了,要是真的要委托律師,趕早吧,讓他父親或者母親,帶著身份證和戶口本過來辦理委托手續。”說完便起了身,臉上還擺出了一張送客臉。沈旌看著曲意那張高冷的麵孔,一時之間心情又複雜了起來,他很想問一句“難道除了案件,你就沒有任何要對我說的”,可是他對上曲意向來就慫,以前軟糯的跟個團子似的曲意就讓他要慫上三分,更別人說這個跟黑化了的周芷若一樣的曲意。曲意站了一會,見沈旌沒有任何動作,頗為不耐煩:“怎麼,沈先生還有什麼事情不清楚的?”沈旌不得不站起身來,人高馬大的,比穿了高跟鞋的曲意還要高上大半個頭,剛毅端正的臉上掛著委屈,看著像條被人拋棄的大型犬類。他不情不願地走到門口,然後腦子靈光一現:“曲意,你電話多少,我和陶曉譚爸媽溝通好之後再來聯係你。”曲意打開抽屜,在諸多律師的名片堆裏,找到了一張自己的名片,然後遞了過去。指甲塗成了鮮豔的紅,襯得手指白得透亮,沈旌接過名片,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把曲意掃了一遍,終於心情複雜地接受了一個事實,眼前的曲意,和他當年認識的那個曲意,已經完全不是同一個人。曲意被沈旌這放肆的目光盯得很羞惱,剛想開口罵上幾句,就見眼前的男人毫不猶豫地轉身而去。她氣得瑟瑟發抖,剛剛在沈旌麵前裝腔作勢的高貴冷豔範蕩然無存:“去你大爺的神經!”去你大爺的前男友!沈旌回到車裏的時候,還沒完全回神,他弄不明白,當年柔軟得連句大聲話都說不出來的曲意,怎麼就成了現在這副伶牙俐齒的模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明明是來找律師的,結果怎麼就成了偶遇前女友,並且被前女友的氣勢壓得連頭都抬不起來。時間倒回到前天晚上,陶曉譚被抓後,同行的兄弟就給他打了電話報信,他想都沒想,立馬就把電話打到了知識分子唐嶺那邊。他是夜貓子,但是唐嶺是個養生黨,不過他脾氣好,大晚上被吵醒也沒發脾氣,冷靜了兩秒鍾後便開始安慰他,並且給他支招。“你先別急,人進去了,你著急也沒用,今天是禮拜六,禮拜天kan受所也沒法進去,你周一去找個律師谘詢一下。我們單位有個法律顧問,人很好,叫顧阮,我跟她提前溝通一下,你星期一一早去找她。”於是沈旌憂心忡忡地度過了一個周末,然後禮拜一一大早就衝到了律所們門口,因為臉色不善,差點被前台誤以為是來鬧事的。漂亮的女前台問清來意後直接把他帶進了顧阮辦公室,他剛想坐下來谘詢,顧阮就發了話:“沈先生,因為你朋友涉嫌的是刑事犯罪,術業有專攻,我是專門做民商事的,所以可能並不是很能幫得上忙,不過沒關係,我們單位有專業的刑事團隊,他們都是優秀的刑辯律師,我已經和我同事聯係好了,她現在正在18號會議室等你。”沈旌覺得自己像是個皮球,被唐嶺踢給了顧阮,又被顧阮踢給了18號會議室的律師。最讓他感到不開心的是,他這個皮球還要心甘情願裝作願意被踢的模樣。於是他不得不扯動嘴角,笑著和顧阮道謝,然後跟著那個步履匆匆的女前台又跑到了18號會議室。接下來就是他出其不意被曲意吊打的全過程。他坐在駕駛位上,用手不斷地撥弄著自己的刺蝟頭,煩躁得恨不得找人打一架。可惜他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腦袋裏那個穿著白色校服,紮著個馬尾辮的清純曲意就跳了出來,她漂亮的眼睛溫柔地看著他,然後小聲而又堅定地說道:“沈旌,不準打架。”“沈旌,不準打架”這句話對當年高中時代的沈旌來說,就像是唐僧控製孫悟空的緊箍咒,讓他這個一天不打架就難受的暴猴子不得不處處壓著自己的脾氣。可是金箍是他自己帶上去的,曲意這個女朋友是他自己選的,所以曲意讓他往東,他便滿目放光地看一看西邊,然後不情不願地往東邊挪過去。過往的曲意不會大聲說話,不會麵帶諷刺,不會冷言冷語,可就是能將他克得死死的。如今的曲意變成了個專業而又幹練的“白骨精”,他是孫猴子,他本該有火眼金睛,可是他卻看不出她的原型。她變了,但是他,好像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