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Chapter77 ...(1 / 2)

南望的這句話很大程度上是破罐子破摔的表現, 但程修謹聽到後卻非常受用,眉頭一鬆, 很快便將全部精力放在了整理衣櫃上。

閑下來的南望叉著腰看了一會兒美男做家務,臥室裏彌漫著的這種令人內心安定的感覺就使她不自覺地放鬆了神經,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

既然對方樂於整理房間, 那她也就心安理得地享受了這份服務,看了看被程修謹和自己的衣服占滿的床, 伸了一個懶腰,黏黏糊糊地說了一聲“你先收拾著, 我下去睡個覺”,就真的趿拉著拖鞋啪嗒啪嗒往樓下走了。

幸好她機智, 在飄窗的位置做了一個榻榻米, 這會兒關起窗子正適合湊活一覺。

長期以來,對於南望來說睡眠都是一個巨大的問題。但和程修謹在一起的時候,南望從他身上感受到最多的感覺, 卻不是小鹿亂撞的欣喜與羞澀,而是由踏實和安心帶來的綿綿睡意。

這也算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看見他就想要睡覺吧。

&年會和程修謹徹底攤牌以後, 那個一直困擾著南望的心魔似乎也慢慢消失了, 她還是按時去沈醫生那裏做心理谘詢, 隻是對方給她的建議谘詢時間的間隔越來越長了, 到年前最後一次去做谘詢的時候,看沈醫生的反應,似乎治療效果比他預料中的還要更加令人滿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程修謹就是那心魔源頭的緣故。

程修謹將鋪散了一床的衣物一件一件重新整理掛好以後, 南望已經在樓下的榻榻米上裹著毯子睡著很久了,冬日裏西沉的太陽也慢慢滑到了江畔對麵的幾棟高樓之間。

金色的夕陽隔著一層輕紗籠罩在安安靜靜睡著的那人身上,使得淺黃色的珊瑚絨薄毯也變得更加溫暖了。程修謹慢慢從樓梯上踱下來,視線在她身上了流連了片刻,就看到隨意甩在榻榻米很遠處的一雙拖鞋。

不用想,她肯定又是大老遠就甩了拖鞋跳上去的。

南望似乎很不愛穿拖鞋,常常試圖光著腳在地板上走來走去,程修謹看得見的時候還能管一管她,但南望從小隨性慣了,一向是怎麼高興怎麼來,他看著擔心她著涼,話到嘴邊,又怕總是提起來她要覺得厭煩不高興。思來想去,男人決定問問南望的喜好,在地板上鋪一層地毯。

不過眼下對方還睡著,他自然不可能過去把她吵醒,隻是一時間看得有些癡了,目光在她被夕陽染成金色的長睫毛上停留了片刻,就看到安靜睡著的小鳥似乎有些冷了,裹著毯子瑟縮了一下。

男人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一個溫柔到足以將人溺死其中的笑容,走到近前彎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讓他想一想,上一次同樣的場景下抱起南望,是什麼時候來著?

溫熱的唇輕輕印在了光潔飽滿的額頭上。上一次啊,上一次他還不知道她的心思,連低頭親吻她的額頭,都需要仔細地衡量,怕把她吵醒,也怕把她嚇壞了,從他身邊逃開。

熟睡著的人仿佛感覺到了些什麼,在夢裏舔了一下嘴唇,呢喃著冒出一串囈語,皺著眉頭朝他懷裏縮了縮,貼住了他的胸膛。

程修謹輕笑了一聲,歪著頭貼過去想聽她說了些什麼,不過對方此時已經重新陷入了睡眠,除了有節奏的呼吸聲,再也聽不見什麼了。

南望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色正濃。

準確地說,她是被餓醒的。

兩個人一大早就沒有吃飯,下午回來就接到了陸知行的電話,因為話不投機,氣也氣飽了,頓時就沒有了吃飯的心思,等後來再想起來,又被程修謹的強行搬家給搞得忘記了。南望很懷疑,當時自己是不是就是餓昏過去的。

臥室裏靜靜的,燈也沒有開,南望下意識地探手摸了摸身邊的床鋪,觸手隻是一片冰涼,並沒有人在她身邊躺下來過。

南望也不知道為什麼心底裏會忽然湧起一股很淺淡的、從來沒有過的失落,就好像小時候自己一個人在家裏玩,玩著玩著就累了睡著了,可醒來的時候偌大的家裏卻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而自己被整個世界都遺棄了。

習慣這個東西其實是很可怕的。你培養一個習慣很容易,可是想要改掉它,卻需要花上很大的力氣。

從哪天開始,她竟然習慣了另外一個人睡在她身邊的?

南望直勾勾地望著天花板上影影綽綽的吊燈放空了一會兒,試圖思考了一下但是沒思考出什麼結果來,隱隱約約聽到樓下有響動,這才懨懨地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