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功究竟可怕到一個什麼地步?
魔功的秘術對上普通功法的秘術,能夠幾招致勝?
十招,隻需要十招——許雲證明了這一點。
他甚至並沒有徹底選擇魔功,任何人看到他都隻會覺得他所使用出的一招一式全是玄劍宗的功法,但同樣的招式,隻用了十招,他便反敗為勝。
在座諸人的臉色都變了:玄劍宗的掌門許雲,實際上竟然隱藏著這種實力嗎?
就連肖靈也忍不住在內心將自己與對方再度做了個比較,然後歎了口氣:好吧,果然還是許掌門更勝一籌。
但不知為何,看到許雲現在的模樣,肖靈總覺得有點熟悉。
他是知道被稱為魔功最高境界的那種東西的,甚至他多年來一直在努力學習,隻是從來沒有達到過——至少他自己認為自己從來沒有達到過。隻是很奇怪,魔尊對於他這個連最高境界都沒有達到過的弟子,卻仿佛十分滿意。
肖靈仔細看著許雲的動作,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他是玄劍宗的掌門,而玄劍宗這麼多年積攢下來,大概也會有著類似的訣竅吧?總之肖靈無法將許掌門和魔教聯係在一起。
甲二在許雲的連番攻勢之下,不禁一退再退,到後來都顯得像是在落荒而逃了。
但他顯然並不可能真的落荒而逃,隻是努力憑借室內的地形做著周旋,想要找到反擊的機會。
許雲始終沒有給他那個機會。甲二發現,這個許掌門的每一個動作,都似乎比起以前要來得更加滴水不漏了,簡直毫無破綻。
甲二在桌椅間亂竄了許久,漸漸發現自己有些吃不消——爆發秘術,並不足以支撐他堅持太久。
成敗在此一舉,甲二與許雲拉開了距離,而後抬起砍刀咬著牙再度衝了上去,帶著一股不顧一切地決絕。
許雲對這份決絕顯得毫不在意,冷靜地站在原處等著。
但甲二並沒有衝到他的身前。
此人在中途很奇怪地轉了一個方向——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腳底一滑似的——於是那柄大砍刀便狠狠砸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另一個人。
肖靈站在距離兩人中間不遠的地方,正好是刀鋒所向。
許雲冷眼看著,仿佛事不關己。
大概有那麼半個刹那,他真的很冷靜,但也僅僅是半個刹那而已。
很快地,許雲便真正意識到了即將發生什麼。
他的臉色驟然變了。就好像一灣被寒冰凍住的湖麵,被重物狠狠擊打,於是冰麵維持了半個刹那,而後猛地裂開,露出一顆雖然被凍僵但還在掙紮著緩緩跳動的心。
“阿靈!”許雲大喊著想要衝過去,但已經來不及了。
如果沒有那半個刹那,他或許能救下那個少年。
但現在已經晚了!
肖靈望著正砍過來的刀鋒,被上麵的反光晃得眯起了眼。
刀尖攜著寒風,照著他的頭頂猛地斜劈而下。
肖靈朝側邊迅速一退,險之又險地任刀鋒貼著肩頭劃下。
刀鋒砍到了旁邊的鐵器上,將鐵器砸開了一個大口,刀身卻猛地崩裂!
斷裂的刀尖,朝著肖靈地胸口狠狠紮去!
就在大家認為意外已經無法避免,或焦急或同情或幸災樂禍地看過來時,肖靈猛地抬起右手,由下至上,準之又準地捉住了那正飛來的刀鋒。
眾人愕然。
肖靈的右手並沒有因此而稍作停歇,而是沿著最初的路徑繼續向上,挾著刀鋒快之又快地劃出一道亮線,線的終點是甲二的脖頸。
那半柄刀鋒,最終被準確送入了它主人的喉間。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肖靈的衣袖。
甲二向後退了兩步,喉間艱難地發出嗑嗑之聲,抬著雙手想要碰碰自己的脖子,身體卻情不自禁地直直倒向了地麵,死不瞑目。
一時間,四周皆靜。
這場意外最終僅僅不到一個刹那便塵埃落定,而許雲終於衝到了肖靈身邊,猛地一把將他攬進了懷裏。
仿佛是這一幕打破了眾人靜止的思維,眾人像一齊反應過來似的,猛地嘈雜起來。
“師兄!”紅衣盟諸人目眥欲裂,難以置信。
肖靈在許雲的懷中,低著頭默默看著地上那具屍首。
甲二的臉上到現在還停留著滿滿的驚愕,仿佛完全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包括最初他舉著那柄大刀砍來時,臉上就是這個表情了。
肖靈沉默著向著四周望了一圈。
紅衣盟諸人看向他的視線充滿了驚駭、恐懼,以及仇恨。
至於其餘人,自然不會也有仇恨,但目光中也都難掩恐懼。
因為眼前的這一幕,眾人終於意識到了一個早就該意識到的事實——殺人,並不需要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