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嫉妒何來
王朝主張政令的統一,“天無二日”,權力隻有一個中心,當然不能容許俠客形成威權,形成另立於王權的重要力量。d任由俠客行事,勢必對皇權王道形成侵犯。果真成為“府縣盡為mn下客,王侯皆是平交人”,禮製秩序、封建等級觀念一概打破,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帝王將相與販夫走卒一樣,都是普通的生命,一命抵一命,這樣平等的追求是對既有秩序的挑戰嗎。所以,曆代帝王隻要政權穩定了,就會騰出手來打擊削弱江湖勢力,這是由他們的屁股決定的。
俠,重在精神。沒有武功,行不成俠,因此武功高低,一般是俠義能否行使的前提。不過,俠之上者,以德為先。
《萇氏武技書》言“學拳宜以德行為先,凡事恭謹謙遜,不與人爭”,魯仲連雲“所貴於天下之士者,為人排患、釋難、解紛,而無所取也”,基本勾勒出了俠的精義。
至於有武功而不重視德行大義,濫殺無辜侵擾弱者,那隻是流氓強盜,籠統的講就是江湖人,江湖人有好有壞,其中偏向為善的江湖人則歸為俠。
“法是一種布之百姓的成文規則,是帝王治民之具。法者,編著之圖籍,設之於官府,而布之於百姓也。法家的排他xng非常明顯,所謂儒以法,俠以武犯禁,不僅反俠,亦且反儒,就是為了得到王侯采納而使用的攻訐術。簡而言之,不是認為俠以武犯禁所以才提出來,而是這麼說對它有利所以才提出來,《韓非子》中說,‘世之顯學,儒、墨也……聖人、墨子俱道堯、舜,而取舍不同,皆自謂真堯、舜。堯、舜不複生,將誰使定儒、墨之誠乎?’這就有些無賴了。”
白庸一邊駁斥“俠以武犯禁”的言論,一邊用手指蘸茶水在桌麵上畫著圖案,他所畫的是戰術推演,分心兩用,卻是兩邊都沒有耽誤,同時進行著不同邏輯思考。
嘴上說個不停,手上畫個不停,腦中想個不停。
因為他蘸的茶水很淡,基剛剛畫好,就會立即吹幹,因此出現在桌麵上的始終隻有殘缺的一小部分,這對看的人來說,想看清楚整個布局,就必須要記住出現的圖案,而且不能和當下的重疊,要自己在腦海中構圖,拚湊成一個大圖。
這也是一種智者間的較技,沒有汗水,沒有硝煙,與意誌無關,與執著無關,隻有行與不行。
對於這種,章卿雲欣然接下,一邊在白庸所畫的圖案消失的位置進行修改,一邊道“法家可是站在你們這邊,這麼說他們的壞話沒問題嗎?”
“各家mn派都有著自身的優缺點,道家如此,佛家如此,儒家也不例外,如果僅僅因為被人指出了缺點,就惱羞成怒,那未免氣量太狹小了,這種狹小氣量的學派是不可能挨過曆史的考驗。”
戰術推演,不需要任何言語,看到圖案的同時就要去猜測對方的用意,兩人不但推演自己這邊,也要換位到魔道進行思考,作為敵對方進行反擊,從而指出對方戰術的不足之處。
章卿雲緩緩道“我認為人的價值觀可以分為兩種,一者是人xng本善,一者是人xng本惡。任何一種事物存在,就必然有這一類事物區別於其他事物的本質屬xng,否則這種事物就不可能存在。人類作為一個整體,存在於世上,也必然有其作為人類而存在的本質屬xng,這就是人xng。”
“xng善論與xng惡論嗎?真是老生常談的話題,我對這兩者並沒有太多的偏向,從邏輯上來說,人xng肯定是有的,人xng的問題,又不能僅僅從抽象的邏輯意義上來論證,因為所謂善,所謂惡,都是有具體內容的。亞聖所說的善,具體內容就是仁、義、禮、智。因而,亞聖與人討論的xng善、xng惡的問題,實質上就是討論儒家所提倡的仁、義、禮、智是否具有普遍合g的問題。按照亞聖的思路,仁、義、禮、智,並不是儒家硬要從外部強加於人的,而是人xng中本來就有的。仁、義、禮、智,既是高尚的道德理想,同時又是人xng中固有的內在要求,是天賦予人的命,因而可以稱之為天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