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幾番談話中,白庸與心魔少女都若有若無的交鋒了幾次,白庸的還好,他的目的是在於探測對方的目的,僅僅是試探,所以並不明顯。心魔少女卻旨在打破對方的心靈完美狀態,方便自己施展手段,寄生心魔。
比較明顯的就是以上官嬋等人的安危為要挾,引起白庸的急躁和慌亂,可惜他剛剛斬卻了心中最大的心魔,精神處於最佳狀態,因此雖有擔心,卻不顯慌張,到後來試探出對方並沒有能傷害同伴的權限後,更是耐心的坐而論道。
最後的交手,就是心魔少女在肯定要尋找繼承人的時候,不停用話語勾起白庸的興趣,卻在最後話鋒一轉,說要將所有東西給予穆若愚,這一擊來得非常之突兀,出乎人的意料,縱然是白庸也沒有想到。
一個人哪怕並不貪財,對自己身家很滿足,可真要有一大筆錢扔在他的腳下等他去撿,他肯定也是開心的收下。最後卻有人告知,這筆錢雖然是無主的,卻不屬於他,而是屬於在他後麵,第二個看見錢物的人。
明明自己最先發現,卻送給別人,難免令人心生嫉恨。如果一開始不屬於他倒也罷了,畢竟他沒有祈求過,可明明就要到手裏了,卻打了轉送給別人。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掉進了別人的口袋,跟本該掉進自己口袋的東西卻掉進了別人口袋,是兩碼事。
心魔老人的傳承,一代極道強者,還是心魔學的大宗師,縱然白庸出身玄宗,也不能裝清高的否認,自己得到的話會很高興。如果獲得者不是同門弟子,他真有可能會心生一絲嫉恨,隻要有一點點露出心靈破綻,就會被心魔少女利用,種下心魔。
別看她之前表現得那麼好說話,談笑風生,很平易近人,真被她抓住機會,肯定不會手下留情,絕對是淪落到成為墳地守護者的下場,微笑間陷人絕境。
心魔少女唯一的錯誤,就在於錯估玄宗弟子相互之間的感情。別人家得到了意外之財,和自己家人得到了意外之財,帶給人的衝擊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是嫉妒,後者是同喜,換成白庸現在的狀況,還有一些祝賀。
白庸善意提醒道:“選擇我為繼承者真的沒關係嗎?我可是修道者,雖會修煉魔門功法,但不可能改投魔道成為修魔者。”
心魔少女擺擺手道:“放心吧,心魔老人還是由佛入魔,他根本不在乎道統的問題,隻要有人知曉他的理論,就已經滿足了。方才的談話,雖然大多是廢話,不過一些基本的理論已經告知你了,你看起來不也接受得很順利嗎?”
“那我師弟繼承法寶跟修為是怎麼一回事?”
“心魔老人有東西留下來,總不能白白浪費掉吧,而且這也算是一個後備,萬一你遭劫了,至少還有一個。”
“那為什麼不把遺產都集中在一人身上呢?”
“心魔老人的臨終囑咐如此,大概是認為白白得來的東西不好,比不上自行領悟的。修行一途,重在一個悟,根基不成,知道多了,明白的多了,這可悟得自然也就少了。於修行不宜。故上乘心法,隻可做,隻可學,不可說。悟之一字,妙不可言,非認識之明白爾,而是一種心靈的觸動,一種升華的有感,進而帶動整個身體的明白。謂之體悟,非厚積勃發,而不可得。故此,修行才須該知道的知道,不知道的,就不應該知道。”
這個道理白庸倒是一點就明:“聖人傳藥不傳火,從來火候少人知。莫將大道為兒戲,需供神仙仔細推。”古代煎藥重在火候,成仙成佛先要得道。意思是最難的東西是學不來的,要靠自己領悟
心魔少女道:“人生憂患識字始,粗記姓名可以休。這就跟寫那首牆壁上的禪詩的和尚一樣,心魔老人也是和尚脾氣,習慣點化人,而不是直接醍醐灌頂,強塞給你的東西,終究比不得自己領悟來得深刻。所以對傳承者,希望在啟發後,自行領悟其中的秘要,後備者就沒那麼高期待,隻有能活著就可以了,所以法寶也好,修為也好,都是給後備者保命用的。”
白庸皺眉,他有些替穆若愚擔憂,直接灌輸修為可不是什麼好事,除了效率不高外,如果灌輸的修為遠遠超過自身,那麼以後就別想再有進步了,於是開口問道:“心魔老人應該是術修者吧?”
“他是武道術法雙修,不過武道上遠遠比不過術法,所以也就沒有留下。放心吧,給你那位同門灌輸的也是元神上的修為,讓他的元神一下子壯大,起碼有七重雷劫的積蓄,當然渡雷劫還是要他自己去做。”
這樣一來白庸倒是放心不少,穆若愚本來就是單修武道,能平白得到一身術道修為,可謂是天上掉下餡餅,不要白不要,何況,世上隻有不到百萬分之一的術修者能修煉到七重雷劫的境界,換成一般的術修者,早該滿足了。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他以後不能沉迷在這平白得來的修為上,必須繼續修行自我的武道,才不會荒廢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