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鬼陽刀這麼一鬧,墳地裏的鬼物一下子少了大半,連灰白色的霧氣都變得極淡。眾人順利走出墳地,再也沒有遇上阻礙,白庸能察覺到左朱殷對自己有了戒備心,但他大致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但這事沒法解釋,越解釋越容易令人誤解,自己是否值得信任,用接下來的行動證明即可。
盡管有了戒備,左朱殷依舊盡到向導的責任:“下一道關卡是陣法,當年我師傅就是受挫於此處,再難前進,不得不抽身返回,之後查閱所有陣法典籍,找出了破解這道陣法的方法。因此,下麵你們隻要跟緊我就可以了,注意,別再橫生枝節。”
最後的一句話有責備的意思,這下不止白庸,連上官嬋和步蒼穹都察覺到,她的語氣有些生硬,不像之前那麼親切。不過兩人並不是氣量狹小的人,倒也沒有放在心上,至於穆若愚壓根就沒注意到。
左朱殷帶著四人進入第三關,正如她所言,這是一道陣法關,在關口處就矗立一個一方石碑,碑上篆刻著:“前方陣法,危險速退。”
這警告牌子倒是跟“此處不得隨地大小便”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眾人可笑不出來,他們剛一踏入,四周藍濛濛的光華大起,一個藍色光罩憑空出現將眾人困在其中,隨即周遭騰起了能屏蔽神識的白霧,而光罩也變得越發的耀眼深藍。
很快,天空中的白色霧氣緩緩旋轉起來,並且速度越來越快,片刻後就化成了一股巨大的旋風,其中還夾帶著點點藍芒,正是水罡神雷。
“這是六儀興濤雷罡陣,小心不要去碰觸那些水雷,盡量避開,否則一旦沾上,金丹高手肉體也會一下子被炸毀。”
左朱殷掏出了一個子午盤,顯然是特意準備好用來應付這陣的,她捏動法訣,隨著上麵的指示一步一步標準的左轉右轉。
白庸跟著後麵,觀察著四周陣法的變化,但一切都很正常,從元氣變化來看,似乎也是踏著陣法的生門正確前進,可他心中總有一股違和感,可仔細思考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
一路隨著左朱殷左轉右轉,做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她指著前方道:“接下來直走五步就能出去了,一、二、三、四。”
“停住”白庸忽然大喝一聲。
左朱殷身形一震,全身功力已提至頂端,隨時可發出雷霆一擊,她可能是以為白庸要動手。
但白庸隻是拿出一物,卻是一隻蟲子,正是之前骷髏鬼修指揮過的甲蟲,他將這隻甲蟲往前方一扔。緊接著,天空中的水罡神雷如閃電般劈下,轟隆隆的陣勢,嚇得眾人也連忙後退,並運功抵擋衝擊。那些水罡神雷一下子將這隻甲蟲炸得粉碎,屍骨無存,後續的衝擊還陸續有來,炸得四方動搖。
穆若愚等人倒吸冷氣,方才要不是躲得快,及時離開了攻擊區,隻怕淪為同樣下場的就是自己了。
“這是怎麼回事?沒道理會這樣,我應該沒有走錯才是。”
左朱殷在看見白庸拿出活物試探的時候就知道,對方認為破解有誤,當時她還頗為惱怒,認為年輕人誌得意滿,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質疑她師傅花費十年才想到的方法。
直到看見意外發生後,她才後知後覺的自責起來,如果沒有被提醒,自己還能憑借高超的修為避開,可那些人就要被自己連累了。
上官嬋挑眉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如果破陣方法有錯,一開始就會遭到抵製才對。”
白庸笑了笑道:“我隻有有了懷疑而已,並不是十分肯定,於是試探了一下,幸好,小心無大錯這句話的確很有用。”
左朱殷難以接受:“不該是這樣,我師傅昔日困於這道陣法,甚至為此受了重傷,成為終生遺憾,不可能會認錯陣法”
“現在的陣法沒有錯,的確是六儀興濤雷罡陣。”
上官嬋敏銳的捕捉到關鍵:“現在的陣法?”
“沒錯,我認為接下來的陣法應該是萬劫風火陣。”
左朱殷有些不信:“我雖然不精通陣法,但也知道水火不容,同一陣法中出現水火還能陰陽調和,兩個相連陣法各自為對立屬性,隻會相互削弱,心魔不可能犯下這等低級錯誤。”
然而話音剛落,就見天空中嗚嗚作響,彙集起強烈的火焰,呈現出了一種純淨的紅色,凝聚成一朵朵的蓮花虛影。強烈熾熱的火光把整片空間都映照得紅彤彤一片,這正是道劫中的紅蓮劫火。修行者沾染上一點火焰,就會千般因果沾身,萬劫不複。
同時,一條條漆黑色的龍卷風呼嘯而出,夾帶著強烈的罡氣,每一條黑色的劫風都凝聚成了一條條猙獰猛惡,血盆大口的黑龍。這些黑色風龍和紅蓮劫火相互配合,風助火勢,更是把一朵朵的紅蓮劫火,吹得滴溜溜旋轉。
“這怎麼可能水雷居然全部變成風火,不同元素的混雜應該會引起暴動才對。”
再度料錯,左朱殷一臉吃驚,但她已顧不得尷尬,連忙拿起槍來小心提防,以免火風黑龍席卷下來的時候來不及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