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無私背對著他，以同往常沒有區別的語氣問：“你去哪裏了？”
“哈哈，我擔心會被人從天狩山道追蹤，特意去後方偵查，唉，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對了，軍隊趕哪裏去了，不趕緊撤退的話可是會被敵人追上的，兩條腿可跑不過四條腿。”
“軍隊已經轉回邊關了。”
成一快一時想不明白：“轉回去？現在轉回去做什麼？難道不是退軍嗎？”
刑無私轉過身來，眼神銳利如劍鋒，冷酷之意更甚往昔，強壓著怒氣道：“還不明白嗎，叛徒！一切都是要讓你做餌，發出假消息勾引敵軍入局啊！”
成一快心頭一驚：“你，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事到如今，你仍要堅持欺騙嗎，我的至友？即便道君徒弟告訴我真相，我仍選擇相信你，沒有親眼見到我都不會信，但是為何……犯錯就要受罰，那日我在眾將軍麵前自刺一劍，就是為了提醒你，縱然有錯，也可浪子回頭。”
被揭穿罪行，成一快沒有惱羞成怒，也沒有急著辯解，而是仿佛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般輕輕歎了一口氣，問：“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懷疑？不，我從沒懷疑過。但若是反推，恐怕是天狩山口被攔截的時候，你就露出了馬腳。當時攔截我們的敵人沒有舉旗，也沒有喊出名號，長相跟啟顏部落別無二致，可你卻一口道出對方就是捏古斯部落。”
成一快苦笑道：“沒想到，我一出場就露出破綻，這可真是……果然沒有做奸細的天賦。”
“為什麼非要選擇這條路？”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成一快麵露瘋狂之態，哈哈大笑起來，“誰都可以問我這個問題，惟獨你不行！十年前，你我恰是年少出山，路遇山賊劫掠百姓，憤而出手，從此相識，結伴修行。可是看看現在，你已經是四重境的修為，進步依舊神速，而我呢？還在區區第二重徘徊，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突破。”
說到這，成一快握緊拳頭，怒聲咆哮：“憑什麼！我的天賦不輸給你，你我經曆的事情都是相同，憑什麼你能受到命運的眷顧，而我卻要一次又一次地遭到戲弄！你們法家不是最講公平嗎，為什麼我要受到如此不公的對待？隻要和你在一起，別人注意的都是你，我不是你的附庸！我也有自己的尊嚴！”
麵對至友的控訴，刑無私並不解釋，依舊以平靜的語氣勸道：“回頭吧。”
“回頭？再繼續生活在你的陰影下嗎？夠了，我受夠了！我絕不要繼續追隨你的背影！我要親手擊敗你，證明自己的價值。”
成一快拔出刀鋒，運起真元，在達到以往巔峰的時候突然邪元暴躥，竟是強行打通了兩重竅穴，再度提高修為。
“這就是我出賣你們交換來的好處，有了這個，才能讓我站在跟你一樣的高度上，堂堂正正的一戰。”
“靠外力提升，隻會窒礙以後的修行，這是不智之舉。”
成一快一揮刀，刀氣在地麵上割出長長的裂痕，冷顏道：“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動手吧！”
眼見不能喚回至友，刑無私拔劍出鞘，臉上再無妥協之意，語氣堅定如磐石：“既然如此，那我唯有，刑劍無私，斷交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