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子時,天狩山徑,再一次迎來了談判的雙方。不過相比上一次月下酌酒的友好氛圍,這一次則是真正的劍拔弩張。
圍繞白庸一人,四周不知埋伏了多少刀斧手,更兼無數帶有巫術的利弩對準了他,蓄勢待發,大有一鼓作氣在射成破麻布後立即剁成肉醬的趨勢。
阿古麗冷著一張臉道:“漢使,見到我活著是不是令你很失望。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是一個人麵蛇心的小人,一麵假惺惺與我和談,一麵暗中派人刺殺,這兩手準備做得可真是令人歎為觀止。你總是說刀子沒架在脖子上就不會有危機感,現在怎麼樣,你可感受到這股危機感了嗎?”
白庸緩緩用目光掃視四周,不露怯色,反而毫不在意的一笑:“可能要令王妃失望了,此刻我雖是斧鉞加身,卻是如臥高枕。”
“你倒是有恃無恐,哼哼,我需要一個解釋,為何要派人殺我?”
“王妃心中已有答案了不是嗎?又何必詢問在下呢?”
阿古麗故作不知:“哼,說得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那你能不能解釋,這支刺殺我的終末之箭是哪裏來的?”
白庸看著對方拿出的終末之箭,笑道:“可真巧了,沒想到世上會有兩支終末之箭,我師傅中了此箭,重傷未愈,身為弟子緊記此仇,那支箭我一直帶在身上,王妃不妨拿出看看。”
說著他從百寶囊中拿出了另一支終末之箭。
赤狼王從他手中接過箭,同時探測有無受傷,發現沒有受傷痕跡後,再對終末之箭進行探測,疑問道:“為什麼上麵沒有詛咒之力?”
“上麵的詛咒之力已全部進入我師傅體內,自然沒有殘餘。”
赤狼王沒有多加懷疑,他當時僅僅是擦破手,詛咒之力也隻沾上一些,所以會有剩餘,如果是直接插在胸口,全部的死亡詛咒就會進入目標體內。
“如果這一解釋能令王妃滿意,能不能請王妃退下這些將士呢?他們可都是小心翼翼的控製著,盡量不傷到我,這份關心令我也不禁慚愧。”
阿古麗冷哼一聲,揮手退下所有埋伏的士兵,然後換上誘惑的笑容:“每次看見你這種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淡然,我就會想,如果我不按牌理出牌,將局勢攪得一塌糊塗,你還能這麼安定嗎?”
白庸道:“不能,但我深信王妃不會這麼做?”
“哦,你哪來的信心。”
“因為我輸得起,但王妃你輸不起。我輸了,胡州百姓固然遭劫,可神洲正統依在,肯定加以報複,平安調養數年,也就能恢複元氣。可王妃一旦輸了,世上就再無捏古斯這一部落。王妃是聰明人,私情與公益,孰輕孰重,必定分得清。”
“你倒是懂得說話,可惜,我今天來不是聽你拍馬屁的。今夜要談的隻有兩件事,一是如何對付啟顏部落,二是我若幫忙,能得到什麼好處。”
白庸從懷中拿出一張地圖,攤開在前幾天夜晚用過的石桌上,指著地圖上的一處道:“決戰地點便在此處,不需太多計謀,順勢而為即可,到時候你我兩軍夾擊,關門捉賊,一者賭,一者衝,任憑啟顏軍有天大手段,也要乖乖就擒。”
阿古麗看著對方手指向的位置,細細斟酌了一番,同意道:“這裏的確是兩麵夾擊的好地方,能將啟顏一網打盡,但是,你似乎忘記了一個人,若不能對付這個人,就算能全滅啟顏部落,也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