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一聽這話就知道要不好。
果然,這四名女子全都被少年的這句話給激怒了,那名看起來最文靜溫柔、之前就被這少年的冷笑弄的不高興過一次的少女怒火更甚,忽然從袖子抽出一柄一尺多長、精光四射的短劍,冷笑道:
“不配?莫非你自以為是個用劍的高手,比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也厲害的高手?好!既然如此,不如讓我來討教討教!”
少年冷冷的看著她:“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今晚並不想殺人。”
“你認為我一定會敗?你認為我一定會死在你劍下?好!看來我也不必劍下留情了!”她被氣的不輕,另一把短劍也已抽出,厲喝聲中,她連人帶劍已向少年撲了過去。
她使的是峨嵋劍法,用的雙劍也是昔日名動四方的公孫氏傳下的“劍器”。
她刺出的第一式連環七劍,劍法輕靈、變化、奇巧,攻勢淩厲,也的確如她所言,絕沒有一絲讓步,完全是生死相搏的劍法。
少年的劍也已出鞘,他拔劍的速度絕比不上西門吹雪,可也不會比旁人慢,他的劍法狠辣、淩厲、冷酷,使出來的是武當的劍法,招式變化之間也有海南劍派的影子,他的劍法至少融合了兩家劍法的精妙和長處。
劍光之中,少女忽然驚呼一聲,雙劍竟然脫離了手掌,被少年的長劍打飛,其中一柄破開空氣,寒光閃動,朝著花滿樓的方向疾速飛去。
“小心!啊——”這名少女驚懼之下本想提醒花滿樓,庭院中的一顆樹影濃鬱的大樹上忽然有一個影子飛了下來,輕如燕子,全身都是刺目的粉紅色,正是被關在蛋裏,掉在了地上卻不見了的粉燕子。
他從背後偷襲,本想抓住那名被少年打敗的少女,少女的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即將成為劍下亡魂的花滿樓身上,冷不防背後竄出一個人來,自己又失去了兵器,毫無防備之下,讓粉燕子得逞,被他從身後抱住了腰身,緊抱著轉身逃走。
兵器的脫手、粉燕子的襲擊本就是在同一個瞬間發生的事情,少女的姐妹紛紛拔出佩劍,準備去追挾持了她們姐妹的粉燕子的時候,花滿樓兩根手指已輕輕夾住了刺向他咽喉的短劍,聞聲辯位,又反手將短劍擲出。
他用的不是短劍鋒利的兵刃,而是劍柄。
劍柄正中的是粉燕子的肩膀上的穴位,他痛呼一聲,被迫鬆開了鉗製著少女的那條手臂,而與此同時,另外三名女子的佩劍也已逼至他的身前,隻差一步就能躍過屋簷,逃之夭夭的粉燕子隻能返身退回了院子裏。
打敗少女之後就站著不動彈了的少年,忽然閃電般的刺出了一劍。
粉燕子雙腳尚未落到地麵上,一截劍尖已經從他背後露了出來,他不可置信的望著少年,似乎根本不相信他會對自己出手,他伸手,想去掏他囊中所藏的暗器。
少年霍然拔劍,鮮血飛濺,粉燕子已經倒了下去。
劍尖還在滴血,少年凝視著劍尖的血珠,平劍當胸,輕輕的吹落了最後一滴。
這本是西門吹雪獨特的習慣,他每一個動作都學的很像,可他絕不是西門吹雪。
有人說,西門吹雪吹的不是血,而是雪。
他每次殺人之後,就會變得說不出的孤獨寂寞,說不出的厭倦。
他吹落劍鋒上的最後一滴血,就如同風雪夜歸的孤客抖落衣襟上最後一片雪花。
但少年隻是在模仿西門吹雪的動作、西門吹雪的習慣,他吹的是血,不是雪,更沒有那種寂寞與厭倦,反而相當的興奮和激動。
花六哥忽然搖了搖頭,發出一聲輕嘲,仿佛看到了效仿西施病痛蹙眉的東施。
少年自然也聽到了他的笑聲,他吹落血珠後就顯得說不出的興奮的臉上驟然冰冷下來,一抹憤怒之色在他眼中閃現而過,而幾乎忍不住要發作,握緊了手中的劍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冷道:“你笑什麼!”
花六哥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的真實想法,他雖然不懼怕這名少年,但若是惹上了這種人,對他而言恐怕就成了一個讓人頭疼的大麻煩,所以他隻有笑了一笑,道:“我沒笑什麼,隻是猜出了諸位的身份,高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