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邊也有個人跑過來:“小明,你怎麼樣?哎,你這女子怎麼走路不長……”

後來衝過來的那人本來要責怪花六哥的,看到花六哥的容貌後忽然呆怔了一下,臉上忽然換了一副表情,笑眯眯的看著花六哥,也不管他那位叫“小明”的朋友了,柔聲問:“姑娘,你沒事吧?”

老白蹲在花六哥肩膀上,小聲說:“六公子,他看上你了。”

花六哥眼角抽了抽,他自己也是男人,當然明白眼前這書生臉上的神情和態度的轉變代表什麼。

他勾了勾唇,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瞥了眼被他撞翻的年輕人,見對方被四五個書生簇擁著,一直在拚命擺手解釋自己沒有受傷,就不打算久留,理也沒理和他搭訕的書生,想了想,決定先回花家名下的客棧裏,也許他弟弟和弟媳已經回去了。

見他要走,那名搭訕的書生急了,情急之下竟然想要拉花六哥的袖子,被花六哥輕飄飄的躲開了。

這人歎了口氣,道:“娶妻就當如此啊。”

看到花六哥容貌的人笑著揶揄:“你這隻癩蛤蟆哪裏能吃到天鵝肉,這般貌美如仙的女子就算要嫁也該嫁給朱舉人這般前途無量的大才子!”

那名摔跤的年輕人就是他們口中的朱舉人,今年秋天科考的頭一名。

朱舉人嗬嗬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被嘲笑的書生冷哼一聲,酸溜溜的說道:“可惜朱舉人家中早有妻子了。”

提到妻子,朱舉人臉上的笑容忽然有些怪怪的。

那些恭維他的書生並沒有注意到,倒是之前親切的喚他“小明”此刻又酸溜溜的叫他“朱舉人”的書生臉上露出一絲不明顯的幸災樂禍,慢悠悠的說道,“糟糠之妻不下堂,朱舉人何等重情重義,即便妻子是無鹽醜女也定然不會嫌棄她的。”

朱舉人的笑容已經掛不住,神情難堪。

其他人見狀,都識趣的另外找了個話題岔開。

再說花滿樓,他的確如花六哥猜測的那樣,帶著泡芙回了客棧。

離開春華樓後,他隻想好好的洗一個熱水澡,然後再換一身幹淨的衣服。

他的胃裏依然空蕩蕩的,之前還覺得很餓,現在已經一點感覺都沒有了,盡管如此,在接下來的兩個時辰之內他都不想再吃一點東西。

隻要一想到剛才的那股味道,他就有種想吐的感覺。

而始作俑者得知了他的感受後非但沒有同情他,反而一直在嘻嘻哈哈的笑。

“我幹的。”泡芙十分得意,她好像忘記了剛剛她也差點被熏暈過去,脖子上掛著客棧老板提供的特製竹籃,一邊往嘴巴裏塞小魚幹,一邊發出“很香很香”的聲音,隔著一道門壞兮兮的問裏麵的花滿樓要不要來一個。

花滿樓剛開始還會和她說話,後麵已經懶得搭理她了。

湯室裏霧氣氤氳,準備熱水的老板生怕自家公子著涼了,特意多生了一個爐子,其中爐子上放著大銅壺,隻要花滿樓一伸手,就能夠得到。

壺裏的水已經沸了,湯室裏的霧氣絕大多數都是來自銅壺裏不斷沸騰的熱水。

湯室裏很暖,花滿樓並沒有覺得冷。

泡澡泡的時間長了,人也跟著變得慵懶起來,花滿樓竟有些不想從水裏出來。

聽著門外嘰嘰咕咕的說話聲,他忽然有些困。

湯室的牆壁四角總共有四個通風口,即使門窗關的嚴嚴實實,屋子裏也不會發悶。

爐子的火燒的很旺,並沒有讓人不舒服的奇怪的味道。

吃苦瓜大師的素齋當然是要空著肚子去的,那時候他也有沐浴熏香,卻從來沒有覺得不舒服過,他的身體一向很好,絕沒有柔弱到空腹沐浴就會暈倒的地步。

莫非是遭暗算了?

花滿樓的眼皮更重了,他極力保持清醒,然而喉嚨裏卻發不出一點的聲音來。

他的身體正在慢慢的往水裏沉,熱水漫過他的胸膛,快要到了肩膀,隻要過了肩膀,就會到達下巴,然後是口鼻。

如果八童還是沒有發覺這裏的情況,他豈不是要被淹死在洗澡盆裏?

而且還是赤身裸、體的。

想到此處,花滿樓的身體裏忽然又有了一絲力量,他極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勉強把左臂從水中拿了出來。

這邊有一張帶靠背的椅子,擦拭身體用的幹布巾就搭在上麵,為了方便花滿樓使用,老板特意擺放在這裏的,他用盡了剩下的最後一點力氣,扶著靠背,額頭竟然滲出了汗水,才將這張輕的連一個小孩子都能輕而易舉的搬起來的椅子推翻在地。

作者有話要說:衝進去吧!!!肥貓!

先發一半……另一半也許到23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