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茸茸!陸茸茸,救救我!”李家楨在床上掙紮,朝天空舉著雙手,呈抓握狀,好像憑空在推擋著某物。
他瞪大了雙眼,聲音尖細,整個床板都為之顫動。
“快來拉我,陸茸茸!快!我要不行了!”李家楨向正在喝水的陸茸茸求救。
陸茸茸淡然地給自己扣上了鴨舌帽,“別演了,你聲音再大點就要把宿管阿姨引來了。”
李家楨聽聞,麵上的表情一收,沒骨似的癱在床上,“你趕緊把我拉起床吧,早晨的形體課我是一定要去的,昨天老師給我發消息了,再不去直接掛我科。”
“今天沒有拍攝?”陸茸茸看了對麵空著的床位,“我半夜好像聽到崔狗出門。”
“好幾天都沒有我戲份。”李家楨拚命用臉蹭枕頭,企圖讓自己清醒點,咕噥道:“崔狗現在比我還忙,要負責整個組的錄音。”
“我記得他今早也是有別的課吧?學校這邊還是不能耽誤太多了。”陸茸茸挑了雙白色的板鞋穿上。
李家楨迷迷糊糊地給了自己一巴掌,“我要起床。”
陸茸茸看了眼時間,“你還能再睡一小時,我現在是出去練聲的,離上課還早著呢。”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來:
“對了,自你拜陳奕為師後,我怎麼從來沒見你和他一起出早功呢?”
“那也要我早晨起得來啊!陳學長自己也忙,所以我們是佛係練聲,隨緣。”李家楨眼睛雖是睜開了,但雙目無神,仿佛馬上又要睡過去。
陸茸茸歎了口氣,相較之下,左燁真的是新時代青年中的楷模,哪怕生病也還能堅持規律作息,順帶著折磨他。
雖然借這機會能和左燁獨處,可他前世已經修過這門課了,實在是不想再重溫一次。
……
崔彌捏了隱隱作痛的眉心,他這人比李家楨還要嗜睡,通常都是深夜工作學習第二天下午才起來,這麼早就來了劇組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就一時衝動答應了接這活?崔彌百思不得其解,到劇組人員那領了杯剛泡好的咖啡,隻能借此提提神了。
邊往攝影棚走,邊記著給李小侯發微信,“等會記得吃早餐。”
“……哥哥你心裏隻有那個李家楨……”崔彌的耳邊忽然飄進了這句話,促使他立即停下腳步,偏頭看了身側虛掩著的門,化妝室?
偷聽並不是什麼光明的事,他本想離開,可事關他那室友,語氣又這麼的曖昧。
他猶豫片刻,腳步一轉,輕聲走至門邊,望見裏麵情景時,神色一滯。
裏麵的兩人他都認識,坐在板凳上的是整個劇組的大紅人,黎曉。另一個是他的助理,剛剛大學畢業的青澀少年,好像是叫什麼沈嘉。
外人麵前害羞內向的沈嘉,此時正一臉潮紅地跨坐在黎曉的腿上,雙手捏拳捶著麵前人的胸,麵帶著氣惱,黎曉嘴角含笑,一下就含住了沈嘉的唇,兩個人打情罵俏。
一股酥麻感從崔彌的心滲透到全身,他說不上來自己心裏究竟是何感覺。他從未抵觸過身邊同性相戀者們的感情,況且陸茸茸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覺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
隻是這是他第一次在視覺上親眼見到兩個男性這般親密。
他再清楚不過,自己肯定是直的,雖然能讓他真正起反應的女性寥寥無幾,但他也從來沒有對一個男性有過性衝動。原來兩個男人在一起是這個樣子的……
他的心跳加快,腦海中莫名其妙地就浮現某個身影,伴著一陣檸檬香衝擊著他的神經。
他的胡思亂想很快被黎曉的聲音蓋過,“瞎說什麼,我的心裏明明隻有你。”
“我都看到了,拍戲的時候,你把那李家楨的手握得多緊啊!別人以為你是在拍戲,我還不清楚你?哥哥你到底什麼意思?”沈嘉的眼眶都紅了。
崔彌聞言猛地抬頭,鷹一般的視線盯著黎曉的後腦勺。
“那都是劇情需要,我真冤枉啊。”黎曉雖這樣說著,但語氣有恃無恐沒什麼波動。
沈嘉一下沒忍住就落淚了,“你別當我蠢,我上次還聽到你在化妝室說要他從了你……我,我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到底哪裏比我好?”
見底被他給揭了,黎曉有些下不來台,心底燃起一陣不豫,但還是耐著性子哄著,“他自是沒你好,脾氣也衝,我對他那樣無非是想順順它的毛,想教訓教訓他,沒別的意思。”
心裏卻想,這沈嘉剛來的時候那叫一個懂事乖巧,黎曉看他第一眼就心動了,隻是沒想到現在是這幅難纏的樣子,倒叫人倒胃口。他最是煩這些把愛情看得和生命等同重要的人,大家聊聊天做.□□不好嗎?為什麼要加那麼多唯一的束縛,合得來就幹,合不來就好聚好散的課定是沒有好好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