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茸茸軍訓回來後,便悶在寢室床上玩手機。

“好熱,好熱!什麼時候我們男寢才能喜提空調啊?”崔狗掀開迷彩短袖下擺,對著的房內正中央的掛扇直哈氣。

一滴滾燙的液體,落到下鋪李家楨的臉上。他分不清是汗還是哈喇子,嫌棄地踹了一腳,“走走走,臭死了!”

大一剛開學還沒一星期,陸茸茸似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常,自動屏蔽掉一個有潔癖的小奶男和犬係二愣子的碰撞。

一隻手對著他的床板叩了兩下。

“茸茸,今天我和別人打聽了一下我們的任課老師,除了那個教形體課的老師據說有點難搞,其餘都還挺和善的。以後形體課我們就站後麵,別讓那老師對咱們有印象。”李家楨提醒道。

陸茸茸伸出腦袋,“我建議你第一堂課就和這老師打好關係。”

“啊?為什麼?”李家楨不明白。

陸茸茸心裏一歎,因為你大四畢業延期就是因為掛了這個老師的課,甚至補考了兩次都沒過。

同時對著滿頭大汗的崔狗,打擊道:“醒醒,空調?不可能的,趁早自個兒買個小風扇吧。”

前世的他直到快畢業了,連個空調的影兒都沒見到。

目光落在他們二人尚還青澀的臉上,陸茸茸彎了下唇角。

重生已有三天,還是不由感歎,能再見到他們,真的很好。

微信來了一則消息—

“合同我們已經收到了,恭喜你成為浣熊直播的一員。”

陸茸茸客套回複了平台的管理後,對室友二人道:

“今後我可能要在寢室直播玩手遊,不會在你們休息的時候上播,如果你們介意的話現在和我說,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倒是不介意,就是……你怎麼會想著做這個?”李家楨有些意外。

崔狗卻挺好奇,“啊,你打遊戲很厲害嗎?”

崔狗本名崔彌,和他們不是一個專業,是學錄音的,隔壁寢室滿員了才分到這間。

陸茸茸不是沒聽出李家楨言語間的抵觸,確實於他們播音主持係的學生來說,進廣播電視台當主持人才是最體麵的出路,直播平台聽更像草根出頭的地方。

不正規,還野蠻生長。

但陸茸茸不是跟風,也不是一時興起才做的這個決定。

前世畢業旅行的路上,他乘坐的那輛巴士在急轉彎的時候刹車失靈,落下山崖,全車無一人生還。

意識脫離**的那一瞬間,他後悔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大學年一直在混日子,專業課睡覺,回寢室熬夜打遊戲。

直到臨近畢業了,身邊人早都有了計劃,出國的出國,保研的保研,工作的都拿到了offer,隻有他一個人,投出的簡曆茫茫沒有回音。

那場旅行所有人都開玩笑說今後可都是社會人了,隻有他一個人覺得腳下像踩著棉花一樣,心裏沒底。

既然上天給了他重頭來過的機會,他想了想。

他根本就不是學習的料。

四年前,也就是如今網絡直播已經活躍在年輕人的視野裏,他知道,四年間,遊戲主播這一分支,會異軍突起,成為直播文化的主流力量。

暴富的機會擺在他麵前,你說他珍不珍惜。

忽地,一串鋼琴彈奏的前奏音樂從走廊的喇叭中傳了出來。

陸茸茸聞聲,“騰”地從床上坐直了身子。

他們寢室樓是男女合住的,一到三樓住的是女生,五到七樓是男生。整棟樓的低層都沸騰了起來,女生們的尖叫聲夾雜其中。

崔狗清楚地聽到嘈雜聲中,“左燁”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超高,奇怪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