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瑾的腿,好的一日比一日利索。可阿初的日子,卻一天比一天難過。動不動就被他使喚來使喚去的。
“阿初?阿初!”楊懷瑾稍稍一熱就渾身躁,一躁就看神神煩,見鬼鬼厭。
“來了來了,公子,涼茶來了!”阿初進來的時候,隻見自家公子,脫了深色長袍,貼身的白色長衫半敞著,隱約露著一塊肌膚。鞋襪肆意的倒在一旁,整個人就橫躺在了塌上。
白瞎了一副風雅俊逸的皮囊。這個玩世不恭,終日活的沒心沒肺之人--命可真好啊!
阿初再一歎,自己就命苦咯!
楊懷瑾抓過阿初端著茶杯的手,就著喝了一大口。‘咕嚕咕嚕’,喉結上下滾動,有幾滴茶水還順著下巴滴落到了胸前。
楊懷瑾喝完回頭,見阿初眼神‘放肆’的盯著自己,先是生氣皺眉,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不懷好意的,嘴角綻開一抹笑意,眼中促狹,順便換了個坐姿,道“你家公子好看嗎?”
阿初微楞,裝傻:“公子當然好看,都說美人在渝州,若是她們有幸見了公子,隻怕自愧不如,各個都得回鄉種田。”
楊懷瑾順手抄起一個茶杯,砸了過來,阿初早有準備,往門口一閃,躲了過去。
“你膽肥了?嗯?”楊懷瑾見阿初敢躲開,勾著手指示意過去。
阿初又往後挪了幾步。
“汪汪、汪汪汪。”
靈機一動,躬身後退,“公子,你聽阿黃的叫喚肯定是餓了,奴才這就去喂食。”
一路小跑了出來,不回頭也猜得到楊懷瑾吃癟的臉。
阿初心想著,日後一定要給阿黃這條狗,養老送終。
話說自上回蘇眉走了後,倒是多日未曾來過,楊懷瑾是樂的清淨。
阿初打定了主意,趁著楊懷瑾午睡的功夫,跟門口的家奴打了招呼,便一個人溜出了府。
往西街左拐右拐走了一段路,停在了一處華府高牆外。—阿初端倪著匾額,隻見匾上寫著“太師府”三個大字。
心底旮旯角落裏漫起一股情緒。思緒飄忽間,突兀的被人拍了下肩膀—謔,阿初倒吸了一口涼氣。
身後站著一位婢女,原來是蘇眉身邊的丫鬟。
這丫鬟頗有微詞的說道,“不是讓你早些時辰來嘛?我家小姐都等急了—你這小奴才真不濟事。”領著阿初就往偏門走。
“你家楊公子可真鐵石心腸,害我家小姐日日相思,都消瘦了。想我家老爺貴為太師,小姐的親姐又是當朝貴妃,論身份、論地位哪哪都比你家公子貴氣,就是長相、才藝那也是一般小姐不能比的,你家公子眼瞎了才……”丫鬟喋喋不休的,為自家小姐道不平。
阿初打從一進門,就裝作不經心的掃了眼周遭,見有侍衛從遠處望過來,立馬腳步跟上丫鬟,並肩而行,插上話頭,“對對對,我家公子就是缺心眼,實在讓蘇小姐委屈了。”
被丫鬟帶到了一處小亭,就見到了蘇眉。果然患了相思的人麵色有些暗沉。
蘇眉眼睛連看也不看阿初,手裏的一杯茶忽然就這麼潑了過來。
阿初毫無防備—被淋了一臉。饒是天注定,今天早上躲過了公子,如今卻沒躲過蘇眉。哎!
“這茶水滋味如何?原本我要將這裏頭的茶葉送與你家公子,你不是專門替你家公子試味的嗎?先嚐嚐味道。”
阿初嘴角一舔,抿了抿,再用衣角擦了擦臉,笑著臉回道,“蘇小姐府上的茶,自然是好的。那我今日就把茶葉帶回去給我家公子。”
蘇眉見阿初臉皮厚,到也不惱了,一手撐著額頭,問道,“你家公子可有什麼喜好?對人、對事、對物?你盡管撿有用的說來聽聽,好了我可有賞。”
嘖嘖,這富貴人家的行事就是這樣。
阿初昂首,大大方方就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開始對著蘇眉一頓正兒八經的胡說。
先是說了一堆楊懷瑾的平素喜惡,對食材器皿挑剔,對身邊人如何苛責,表麵上溫潤如玉,實則小心眼、懶散。也沒見他近女色,當然男色也沒有。
身旁的蘇眉一會開顏一會苦惱。
果然,美男都是有怪癖的。
阿初說的興頭上,被蘇眉攔了攔。
“那你倒是說說,如何才能讓你家公子,嗯,親自上門來尋我呀?”
阿初默了。這問題太難。
“蘇小姐,我家公子無非就是好看些,他那性子是特別不好。”看了眼蘇眉繼續說道,“不過我看蘇小姐和公子倒也是郎才女貌。蘇小姐安心,這忙阿初一定幫!”
蘇眉歎了一聲,道,“可上回被楊公子婉言相勸了,我哪敢再上門自討沒趣。”
阿初眼中一閃精光,嘿嘿回道,“蘇小姐說的是,隻是我家公子太傲,若是找對方法,指不定哪天他也就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