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秒鍾,我的理智才跑回來,把視線從陳南臉上錯開,我尷尬地說:“你,你先讓讓,我要扔棉簽。”
“哦。”
陳南似乎也害羞了,搓搓衣擺給我讓出位置,在沙發上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我悄悄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耳根子有點紅。
把棉簽扔進垃圾桶,我站起來說:“今天不好意思,回頭我再請你過去吃飯,跟你賠罪,我老公平時不是這麼衝動的人,最近遇到點麻煩事心情不怎麼好才會這樣,你別放在心上。”
說起來這事兒還是我老公不厚道,他一個工地上幹活的大老粗動起手來不知道分寸,陳南就是個沒長大的學生,力氣還是打架方麵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就不分青紅皂白揍了人。
打哪兒不好,偏偏打在臉上這種顯眼的位置,這讓我一看到陳南就忍不住對陳南充滿了愧疚。
陳南看我要走,跟著站起來說:“放心,我不介意,隻要把誤會說清楚就好了,倒是楚楚姐你,手上撞到的地方肯定很痛吧,我看看。”
說著,陳南不由分說過來抓住我的上臂,彎腰低頭查看我左手傷勢。
要不是陳南問起我都快忘了自己撞傷的事兒,這個時候順著陳南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左手手肘已經青了一片,看起來還挺嚴重。
陳南皺了皺眉說:“撞得挺厲害,你都沒感覺的嗎,不給自己上藥還到處亂跑。”
說是指責,但語氣裏麵滿滿的都是關心,那種莫名的溫暖感覺讓我有一瞬間走神,就在我走神的時候,陳南抓著我的肩膀把我按到了沙發上,又把剛剛上藥的工具翻了出來。
看著陳南蹲在麵前,因為茶幾和沙發挨得有點近,為了方便,他叉開腿蹲著,我的膝蓋和小腿就在他的兩腿之間,雖然陳南有意沒真的夾住我的腿,但我倆還是挨得有點近,讓我覺得別扭得很。
陳南像是沒察覺到我們的姿勢多奇怪,專心擠出傷藥,手指輕輕在我手肘上抹開。
我一直在走神,突然被碰到受傷的地方,沒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嘶……”
陳南的手指放在我的皮膚上不敢再動,滿臉擔憂地抬起頭看我,問道:“有點痛,還能忍嗎?”
我咬咬牙點頭:“嗯,能忍。”
聞言,陳南輕輕動起來,他的手指特別溫暖,到底是從小被陳娟保護著的孩子,跟向強的粗糙手掌完全不同。
活血化瘀的傷藥抹上去,還需要按揉傷處,陳南怕我太痛,動作放得很輕。其實痛著痛著也就麻木了,我低頭看著他,而他低頭看著我的手肘,畫麵竟然有點莫名的和諧。
要是我能有這麼個體貼的弟弟該有多好,想到這裏,我在心裏歎息一聲,家裏那個不爭氣的弟弟不給自己添麻煩就不錯了,我也從來沒指望過他能改頭換麵。
抹好了藥,陳南忽然笑開,指了指我的手肘又指了指自己的臉,樂嗬嗬地說:“咱倆都掛了彩,看起來好搞笑。”
我也跟著笑:“虧你還笑得出來,傷口不痛啦?”
陳南忽然嘴角,裝痛道:“痛啊,很痛,感覺都不能隨便笑了。”
我搖搖頭,用右手戳了戳他的腦袋,沒好氣地說:“現在知道裝可憐了,剛剛打架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忍讓點,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就不想想我夾在中間心裏多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