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兒輕笑了一聲,“大哥哥又在胡說八道了。”
說著,將一塊芽皮糖放進嘴裏吃了起來,“好黏牙,真好吃。”
三姐兒吃了幾塊點心,便又包好,說等李劉氏回來,也給她償償。又叫李璟吃飯。
李璟看到沒油沒鹽的飯菜,哪裏有什麼食欲,說自己吃過之後,便回房去了。
下午的時候,李璟又出去轉悠了一圈,熟悉了一下周圍的地形。
傍晚,李劉氏和李珷先後回來了。
三姐兒做好了晚飯,一家人圍在桌邊,李劉氏告訴李璟,城東張老爺家的夫人最近準備抄些金剛經送人,李劉氏知道後,便央求張夫人讓李璟來幫她抄經書。
張夫人是個大善人,經不住李劉氏的懇求,便把這抄書活計派給了李劉氏。
李璟聞聽此言,也沒多想,點了點頭,就繼續埋頭喝著稀飯。直到李劉氏將一本金剛經和一撂白紙拿到李璟麵前,他這才想起古時候抄書是要毛筆書寫,不由頭皮一陣發麻。
李劉氏沒有看出李璟的異樣,囑咐了幾句便轉身出了門。
李璟歎了一口氣,晚上是沒法抄的,炒菜都沒有油,更沒閑錢用燈油了。隻能從明天開始抄了。
天剛亮,李璟在院裏打了一套軍體拳,吃過早飯,便回房去抄書。雖然,他不會寫毛筆字,但他占有的這具身體毛筆字還是寫的不賴。憑著感覺,寫了幾筆,字體竟然挺端正,隻是速度太慢了。
在家裏抄了半天書,他的手又酸又麻,便想給自己放半天假,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這速度已經是龜速了,才休息半天,何時才能抄完這該死的金剛經。這個時候,軍人素質便體現了出來,“抄,死了都要抄。”
李璟這一抄就在家裏抄了五天,第六天早上,一家人吃過飯,便準備各自去做活,忽然聽到大門外有人大聲喊道:“李劉氏快出來,十天期限已到,我來收債了。”
聽到門外的聲音,李劉氏嚇了一跳,手中的碗沒有端住,掉在了地上。
李璟聽到門外的人如此叫嚷,便知道是二狗子來了,眉頭不由一皺,“我出去看看。”
話音未落,李劉氏便抓住了他的衣袖,“你不能去,他會打死你的。”
說話的時候,臉色變得煞白,顯然對上一次李璟被打一事心有餘悸。
李璟拍拍李劉氏的手,堅定的說道:“娘,孩兒不是以前那個李璟了。”
李劉氏聞言一怔,想起前幾日三姐兒得意的拿著點心給她吃,說是大哥哥買的,又告訴了她很多關於李璟其它的事情。她一直很忙,沒有將這些事放在心上,直到今天見到李璟如此的表現,不由相信她的璟兒真的變了。不過,這根本無法改變她對李璟的擔心。
李璟走出了屋,快步去了廚房,很快又出來。
這時,李劉氏也跟了出來,張開嘴還不及說話,李璟已經走到門前將大門打開了。
李璟推開大門,隻見門外站著十幾名衣衫不整的地痞,正有說有笑聊著什麼。心裏不由得一驚,右手下意識的腰間摸了摸。剛才,他進廚房拿的菜刀穩穩的別在褲腰,心裏鬆了口氣,他一點懼意也沒有,相反,當兵時的熱血翻騰而起,他渴望大幹一場。
他走出門沒多久,李劉氏和李珷兄妹也跟了出來,他們三人看到外麵陣仗,都嚇得目瞪口呆,李劉氏的臉色更是變得煞白。
那群地痞見大門打開,不由都圍了上來。一名臉上長著黑痣的地痞,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衝上前,不由分說拽住了李璟的衣襟。
李璟心裏冷笑,卻沒有掙紮,任由他拽著自己走到道路中間。
站在長著黑痣男子旁的一名瘦弱卻顯得精悍的漢子,忽然冷冷說道:“黑子,教訓教訓得了,別把這破落酸子打殘了。”
那叫黑子的地痞嘿嘿陰笑兩聲,“狗哥放心,黑子我曉得輕重。”
李璟聞言,向那名漢子看了一眼,果然和他記憶中的二狗子一模一樣。
這個時候,巷子裏的人家聽到動靜,不管起早不起早的都開了門,膽大的站到門外、膽小的躲門縫裏,向這邊張望過來。
“放開我大哥。”
李珷剛出門的時候,被門外的場麵驚住了,見大哥被人拖走,這才反應過來。
二狗子走到一眾地痞前麵,在李珷身上打量了兩眼,目光忽然瞟到三姐兒,眼前不由一亮,嘴裏嘖嘖說道:“幾天不見,三姐兒越長越水靈了。你狗子哥我正好還缺個伺候的人......”
他話還說完,便聽李珷大聲咆哮道:“二狗子,我曰你娘。”
二狗子撇了撇嘴,“想日就去日,就怕你沒那膽日。”
聞聽此言,一眾地痞轟然大笑,看熱鬧的人也都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