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祭典(1 / 3)

七月十四號,中元節,在東陵,每年的這個晚上,人們都會出來放河燈、燒紙錢,用以超度亡魂。而這一天,在南越密林深處的五聖教總壇當中,也有一場大型的祭祀正在舉行。五聖教的祭壇位於聖殿的前麵,是一個圓形的露天祭台,祭台中央是一簇熊熊燃燒的篝火,篝火堆後則是立著一塊三丈高的圓形石碑,石碑上刻著古老的文字,背負著石碑的則是石雕贔屭的形象,祭壇的周圍則是跪滿了五聖教的教眾。此時正是明月高懸之際,身為教主的楊玥旻自然是這一場祭祀的主祭司,曾經在五聖教裏也有祭司這個職位,而且祭司之職是淩駕與左右長老以及五聖使之上,相當於副教主,甚至有的時候祭司的權利比教主還要大。也是因為如此,在前任教主藍楓兒的師祖時期,五聖教教主借口當時的祭司叛亂,廢除祭司之職,從此之後,五聖教再無祭司,而每年的中元節,也隻能由教主來充任主祭司之職了。

楊玥旻身穿暗紅色的交領左衽短上衣,衣領繡著淡黃色的波浪花紋,袖口上繡著飛鳳,下麵是一條同色的百褶長裙,腰上係著大紅色的繡花腰帶,腰帶上繡著二龍戲珠的花紋,同時還垂下十二條繡著繁複花紋的錦帶,錦帶上係著銀色的小鈴鐺,每走一步,都發出清脆的聲響。頭上戴著南越傳統的盤龍舞鳳銀冠,斜插偏鳳銀釵,垂下三串銀鏈,項上的帶著銀項圈,項圈之下垂著一把純銀的如意鎖。楊玥旻的身邊跟著左右兩位長老,兩位長老手中都捧著一個紫檀木做成的托盤,一個上麵放著一隻黑色的犀牛角,裏麵盛著醇香的美酒,而另一個上麵則放著一把匕首和一個銀碗。三人一步步走向祭壇,而跪在地上的教眾則是抬起頭來,虔誠地看著教主與左右長老三人慢慢踏上祭壇的階梯。祭祀的第一步是敬酒,也就是敬獻犀牛角當中的美酒,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而是用蛇膽泡了三年的藥酒。楊玥旻從右長老手中接過犀角,首先舉過頭頂,然後對著篝火慢慢跪下,舉著犀角杯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再將杯中的酒灑向那堆篝火。

此時,左長老奉上銀碗和匕首,楊玥旻接過,在自己的手背劃下一道血痕,垂下手,任自己的鮮血順著手指滴在了銀碗之內,在她之後,左右長老也是效仿其做法,銀碗當中的鮮血不一會便裝了小半碗。楊玥旻趁著兩位長老割腕取血之時,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口。這祭祀的第二步,便是血祭了,這血祭並不傷人的性命,隻需主祭者與左右副手各貢獻一些鮮血即可,對於練武之人來說,流這點血並不算什麼。血祭之時,需要主祭者運功將銀碗以內力托起來,獻到那塊刻著銘文的石碑之前。而就在這時,月光正好照到了石碑之上,石碑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泛著瑩瑩白光。跪在地上的教眾見狀,對著祭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站起身來,一起跳起了祭祀之舞。夜空之中,一道白影乘風而來,正好落在祭壇的邊上。楊玥旻和祭壇之上的左右長老警惕的盯著來人,跳著祭祀之舞的眾人也停了下來,虎視眈眈的看著突然闖入的人。那人並不在意,隻是將遮住他的麵容的白色麵具摘了下來,見到他的臉,教中的老人都不有得詫異,雖說有五年沒有見,但是五年前的龍翱已經成長為一名少年,五年的時間不會讓一名少年的容貌變化太大,隻是讓他變得比以前更加成熟而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龍翱小師弟。”

楊玥旻看著龍翱那張五分像藍楓兒的臉,笑道。龍翱在五聖教雖然沒有職位,但是他是前任教主之子,教眾對前任教主還是存在著敬畏的,所以連帶的,對著他這前任教主唯一的兒子也有幾分尊敬。“這場祭祀也算是祭祀曆代教主的,我想為母親盡一份哀思。”龍翱看著楊玥旻,說道,臉上是一派平靜。楊玥旻聞言,也不好說什麼,總不能不讓他祭拜他的母親吧,雖然楊玥旻已經繼任五聖教教主,但是教主對前任教主仍是十分尊敬的,不讓龍翱祭祀他的母親,也算是對前教主不敬,而且前教主怎麼說都是她的師父,她絕對不能讓教眾認為她對師父不敬。“那師弟應該盡早過來。”楊玥旻臉上扯出一抹笑意,隻不過那笑容沒有幾分真心。“我倒是想,但是路上有事情耽擱了,不過我都是為了母親在酒泉之下能夠瞑目,我想母親以及五聖教各位先輩教主應該不會責怪於我。”

龍翱說道,隻是看向楊玥旻的眼神有幾分犀利。楊玥旻聞言,心裏不由得有幾分緊張,但是麵上卻絲毫不敢泄露自己真正的情緒,想來那件事情已經過了五年,就算龍翱現在懷疑也查不出什麼證據了,而且當初司修查了那麼長的時間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龍翱這小子難道比那右長老還要厲害!想到這裏,她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哦,師弟這是何意?”楊玥旻一臉疑惑。她的這般模樣,倒是讓龍翱不由得冷笑,“我此次回來,是找到了當年母親被害的真相,所以希望各位長老和前輩主持公道。”龍翱此言一出,在場的人不由得麵麵相覷,當初藍楓兒教主驟然去世,眾人也不是沒有懷疑,但是當時右長老做主查了許久都沒有結果,他們也就當教主真的是因為丈夫去世,傷心過度,心力交瘁,才鬱鬱而終。“龍翱,你有話便快說,不要在這裏吊人胃口。”楊玥旻還沒有開口,左長老何躍便急急說道,他雖然不是楊玥旻的人,但是也不與右長老司修為伍,可以說他算得上五聖教當中的一大異類,盡管楊玥旻多次拉攏他,但是他就是我行我素。對於何躍,龍翱還是比較尊敬的,他是母親的師兄,也算是他的師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