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回去自己院子的時候,卻是已經看到那棵大桂花樹上的紅色絲帶消失了。

東方不敗最近越發喜歡隱匿行蹤,教中威望如日中天,他也沒必要如幾年前一般時時刻刻想著鞏固盛譽,有事沒事就會帶著左使李尋歡離開黑木崖去外麵,美其名曰宣揚神教威名,但就是去散心的。

隻要他不在,便會在門口桂花樹上係一根紅色絲帶,隱匿在葉子之中。

現在紅絲帶不見了,想來就是東方不敗和李尋歡已經回來。

令狐衝縱然畏懼東方不敗,但也就是因為這一絲畏懼所以他在東方不敗麵前十分乖巧。此番知曉了他們回來,定沒有不見之理。

把身上的佩劍放在架子上,把身上的衣衫換成青色,令狐衝便出了門。

推門進院的時候令狐衝就隱約聽到了些響動,但他並沒有在意,徑直走到門前便推開了門。迎麵看到的便是望向他的李尋歡,還有眉頭緊蹙的東方不敗。

“過來。”東方不敗隱藏在發絲後麵的耳朵有些微紅,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在被打斷親吻後心平氣和。東方不敗朝令狐衝招招手,令狐衝心驚膽顫的過去,迎接他的就是東方不敗毫不留情的一指頭彈上腦門。

很疼,令狐衝摸了摸,感覺已經鼓起了一個包。

李尋歡看的好笑,東方不敗對待令狐衝從來就不客氣,便伸手把令狐衝拉到身後:“隻是孩子,罷了。”

“我是在教育他,下次進院子之前記得敲門。”東方不敗聲音冷淡如冰。

令狐衝心裏嘟囔,哪次都不見讓他敲門,這會規矩立的真奇怪。但麵上卻是小臉一嘟,連連點頭。

李尋歡拍拍他的頭,看著令狐衝笑道:“衝兒長高了些,劍法練得如何?”

“我練得可厲害了,現在可以在董淩手底下走上五十招了!”提到練武令狐衝立馬忘記了疼痛,很是興奮地說道。

“要叫董先生。”李尋歡提醒。

令狐衝笑笑,不以為意。

東方不敗一直是喝著茶聽著,此刻卻是撂了茶盞,起身,紅衣翩躚。

“出來,本座要瞧瞧你有沒有偷懶。”

令狐何從怕的就是這個,連配件都沒敢帶,但東方不敗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手向旁邊一抓,架子上的一柄青色長劍飛掠而來,攥在東方不敗的手上。東方不敗將長劍扔到令狐衝手裏,微微挑眉。

是福不是禍,是禍逃不過。令狐衝很認命的拿著劍走出門,然後回頭可憐巴巴地看了李尋歡一眼。

李尋歡笑著朝他小聲道:“教主心情不錯。”

令狐衝這才鬆了口氣,提起劍,拉開架勢,而後足尖點地朝東方不敗飛掠而去。

李尋歡好整以暇的坐在外麵走廊中的木凳上,手裏拿著一個羊皮袋子,拔了塞子,裏麵幽香的酒香氣味傳了出來。看著院子裏看似纏鬥的兩人,李尋歡昂頭喝了一口酒。

東方不敗縱然對令狐衝多有苛刻,但終究是看重的。整個日月神教,能得到東方不敗親自指點的就隻有令狐衝這個被他從華山派“綁架”來的小家夥。而董淩,是東方不敗徹底放下心的理由。

令狐衝畏懼他,也尊敬他,而令狐衝唯一的血親便在日月神教,不能背叛,所以令狐衝是個足夠完美的繼承人。

李尋歡並不介意自己愛人比旁人重上許多的疑心病,隻是有時候看著令狐衝被東方不敗打的滿院子亂竄的時候還是會覺得有些心疼。

眼睛隨著院子中的兩個人轉動,李尋歡放在石桌上的手指微微彈動。

令狐衝雖然習武時間並不算久,但是指導他的前有風清揚後有東方不敗,賈布監督他背誦心法口訣,董淩日日喂他招式,加上令狐衝天性聰穎,進步神速也是理所應當。而東方不敗並沒有用他慣使的銀針紅線,而是隨便折了一根樹枝,震掉上麵的綠葉,真氣凝注,即使是令狐衝手中削鐵如泥的青鋒劍也不能砍斷。

東方不敗顯然沒有用盡全力,他在一步步引著令狐衝用出各種招式,身形飄忽,令狐衝隻有用嫻熟的步伐輕功才能跟上。

沒多久,東方不敗似乎有些覺得無聊了,就把樹枝隨意的往旁邊一扔,然後徒手襲上。

令狐衝被東方不敗突然便快的速度駭了一跳,下意識的用劍去抵擋,哪知道東方不敗的手臂如蛇一般轉而纏上他的脖頸,纖長的手指牢牢製住了他的脖頸,令狐衝甚至能感覺到東方不敗的指尖扣在他皮肉上的感覺。

“我輸了!”令狐衝大叫,生怕東方不敗一個不當心把他的脖子捏碎。

東方不敗卻是懶懶的鬆開他:“你比以前無趣多了。”

令狐衝無語,以前是他傻,老是不服輸,就被東方不敗逗弄的打了一場又一場,這個人內力充盈,令狐衝卻是個愣頭小子,哪次不是讓東方不敗耍的團團轉,累得爬都爬不起來。到最後還要被東方教主嫌棄他“不自量力”。

現在主動認輸,又要說他無趣,令狐衝突然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