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接近或許代表不了心靈,但是對於東方不敗來說,那次因為一幅畫而引起的擦槍走火倒算不上太壞。

東方不敗第一次發現李尋歡或許並不似自己想象中那樣純良,而李尋歡第一次發現東方不敗也不想自己印象中那麼不容易捂熱。彼此的試探,彼此的交融,從體溫到心靈,終究是美好的過程。

至少自那之後,李尋歡才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光明正大的占用了東方教主的另外半張床鋪,也分走了一半兒的大紅錦被。

李尋歡拿著畫軸去找丹青生的時候,那人正端正的坐在桌旁端著茶盞,見李尋歡來了笑道,“李兄弟啊,來來,我昨兒個新得了一瓶子好酒,正好你來了,咱們共飲幾杯如何?”

“不忙,我有事情同你說。”

李尋歡拿出啦裝著畫軸的錦盒放在桌上,丹青生眨眨眼,想了一會熱才想起來這是自己上次喝了有些迷糊就送給他了,道:“你可還喜歡?”

這話倒是問的李尋歡有些啞口無言。說不喜歡,可是偏生這算是開啟了李探花走向幸福的第一步,說喜歡,李尋歡又不是喜歡看春宮的人。

丹青生見他猶豫,朗聲笑道:“李兄不必這般如此,這裏麵上有玄妙之處,我且與你說來。”說著,竟是直接打開了錦盒,拿出了裏麵的畫軸手一抖就抖開了。

然後,李尋歡很自覺地別過了臉,而丹青生的臉色登時就紅了起來。

猛地把畫軸收起,丹青生臉上倒是有幾分咬牙切齒的表情:“好你個黑白子,居然敢戲耍於我!”

李尋歡聽了這話卻是轉回了身,道:“丹兄,這種圖畫以後還是少畫為妙,雖畫得極好,但終究有傷大雅。”

“本就不是我畫的!”丹青生恨極了似的咬牙切齒,“這是我三哥黑白子贈予我,上次他給我一張璿璣圖,甚是精妙,他說這次是另一幅,我隻拿著還沒看便送予李兄,哪知道……”

李尋歡卻是聽出了別樣的味道:“他……送這個給丹兄?”

“他那個混賬!”痛罵出聲,可剛一出口丹青生就立馬收了聲,臉上忽紅忽白起來。

這時候,確實有人叩響了門扉。李尋歡起身回頭去瞧,卻是個高高瘦瘦的男子,麵白無須,頭發比常人還要黑上一些而臉色又是極其白的,模樣清俊,板著一張臉的樣子哪怕是在陽光下都顯得嚇人的很。

李尋歡還未曾見過他,但是看丹青生直接飛身上前去拽他脖領子的架勢,便知道,這就是黑白子了。

“你為何無故戲耍於我!”丹青生臉色漲的通紅。

黑白子先是被唬了一跳,而後身體竟是僵直了,好似極其不習慣丹青生這般接近,又不樂意推開他,便保持著很別扭的姿勢一動不動。他看著丹青生,又看看李尋歡,低聲道:“四弟別鬧,有外人在瞧著。”

丹青生卻是更用了力氣:“瞧著又如何?你既然敢戲弄我,我就敢殺了你!”

黑白子一臉迷茫,但是在看到那個錦盒的瞬間就明白過來。他笑了笑,那張平板的臉似乎很不習慣笑容而顯得有些僵硬,但本就俊秀的五官在習慣了微笑的弧度後便多了些許暖意,瞧著讓人感覺窩心。

“你總算看到了?”黑白子聲音淡淡。

丹青生一口氣憋在喉嚨裏,上不來下不去:“……你把這種不堪入目的東西往我這裏送,到底為了什麼?”

“我喜歡你,我以為你明白。”

“那你不會用嘴巴說麼?”

黑白子沒說話,別過了臉不看他。

李尋歡卻是坐不住了,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了這兩個人意欲何為,他再待下去未免不合適,趁著他們不說話了的時候上前告辭。

“丹兄,日後再來拜訪。”李尋歡拱手道。

黑白子依然沒看他,丹青生卻是臉猛地漲紅起來,一腳踹上了黑白子的小腿,然後朝著李尋歡道:“李兄,這……還望你莫要見怪。”

李尋歡笑了笑,便快步出了院子。走得遠了還能聽到裏頭丹青生的怒吼。

“去牆根底下站著,站直了!站夠三個時辰你再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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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不敗並沒有在院子裏,而是去了後山的石洞。

自從李尋歡住進他的地方那天起,東方不敗就不再避諱他去開關房間中的機關密道。李尋歡總是會感歎這方瞧著不起眼的小院裏裏頭的乾坤。扭動一下花瓶就能打開一處地窖,碰一碰桌上的金蟾便可敲開牆壁中的暗門,而通往後山石洞的密道便是在床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