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之所以叫魔教,無非是因為行事毫無顧忌,少了幾分正派的公德道義,卻多了幾分肆意逍遙。正派不敢做的事情日月神教敢做,正派不敢殺的人日月神教敢殺。因著看的公文卷宗多了,李尋歡突然開始不明白這個世界的正邪到底是如何界定的。
正派做事有時候尚不如魔教的爽利,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卻是一點都不少。
這並不意味著日月神教就都是好人了,相反,這裏的大多數人都有過人命,而且不少也算是十惡不赦,但是在東方不敗眼中,隻有有用和沒用之分,而沒有好人壞人之分。
或許旁人瞧著他們隻覺得那種隨性讓人懼怕厭煩,但是大多數時候卻是多了幾分親切的。
林震南的信送到李尋歡手上時李尋歡正和童百熊把酒言歡。雖然東方不敗禁了他的酒,但是偶爾酒癮犯了忍不住的時候李尋歡就會拉上熟識或者不熟識的人一道喝些酒,男人隻要一到酒桌上就會變得好說話,李尋歡也因此結識了不少人。不過其中最讓他喜歡的還是童百熊。因為這人的爽朗憨厚,還有他也是唯一一個即使偶爾喝醉了不小心扒住了李尋歡也不會被東方不敗紮成篩子的。
李尋歡曾經不信他的東方會沒事兒吃飛醋,但是丹青生到現在為止還沒痊愈的傷痕告訴他,他的東方真的會吃醋,而且後果也是非一般的嚴重。
童百熊的院子裏酒不少,李尋歡拿了一個海碗,他往日裏是不喜歡用碗喝酒的,可是再被壓製了這麼多天之後,感覺還是容器越大喝得越爽快。
“李叔叔在麼?”
一個清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李尋歡看了眼童百熊,發覺那人卻是臉色一僵不動彈了,便扭了頭微微提高了聲音:“進來。”
推門進來的是令狐衝,小少年一身青色衣衫,腰上的玉帶纏得緊緊的,一蹦一跳的跑過來,李尋歡瞧著,感覺小少年已經脫離了幾天前被恐嚇的心理陰影,臉上的笑容重新變得鬼靈精怪起來。
李尋歡在令狐衝接近的時候就伸手抱起了他,令狐衝有些不習慣,但也沒掙紮,安安靜靜的坐到了李尋歡的膝上,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李叔叔,這是寄來給你的信。”
“怎的是你送來?”李尋歡一邊拿過信一邊問道。
“賈布出去了,我沒事情做。”令狐衝晃蕩著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桌上的酒壇子。
李尋歡看了看信封,把信放到懷裏並沒有立刻拆開,拍了拍小家夥的腦袋,讓他把眼神移開:“莫要看了,這個你不許喝。”
令狐衝癟癟嘴巴,卻沒反駁。
童百熊扭了頭裝作沒看到他,因著童百熊的院子距離賈布的極近,這些日子他被令狐衝鬧騰得沒一天安生日子過,令狐衝自然瞧得出童百熊避著他,但小家夥卻是膽大的去拽童百熊的胡子,李尋歡見了也不阻攔,由得他們鬧騰,自己喝酒喝得開心。
令狐衝並沒有呆太久,賈布對他的看管很嚴格,每天要完成的功課必須一絲不苟。要了送信的活兒也是因為令狐衝想要出來玩玩,現在信送到了,小家夥就要回去的。
“李兄弟,跟我老童說說,你和教主是從哪裏找來那麼個小混|蛋?”童百熊看令狐衝走了,這才苦著臉抱怨。
李尋歡笑笑:“他尚小,隻是跟你親近。”
“得了吧,他就是個小煞星專門來克我的。”童百熊喝酒一向是抱著酒壇子直接吹的,直接把一壇子酒倒進嘴巴裏,然後嘟囔。
李尋歡沒回答,而是換了個話題:“你前些日子不在教中,是去了何處?”
“嗯……是秘密,不過告訴你也無妨。”左右自己不說他回去問東方不敗也能問得出來,童百熊便也不賣關子,“東方兄弟讓我和青木堂的分別去了五毒和唐門,這回唐門要倒黴,便沒我的事情了,這才能得了些清閑嘿嘿。”
“青木堂的堂主是……”李尋歡一時間想不起來。
“賈布。”
李尋歡點點頭,管不得這幾日都不見他。對於那個沉靜的人,李尋歡一直親近不起來,但也不否認他做事情向來穩妥,不然也不會得到東方不敗的重用。
唐舞衣已經被東方不敗遣了出去,包括日月神教中所有的唐門門徒盡數被遣出。按著東方不敗的性子,如果不能為己所用就要斬草除根,李尋歡不難想象唐門要經曆什麼樣的事情。
但這些都不是李尋歡現在在意的,門派之爭總歸是要有的,誰贏誰輸都是常事,能不能逃過就隻能看唐門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