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天,蘇清梔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屋外的月光灑進,她坐起身,下意識的朝著光源望去。
男子正垂著頭,伏案書寫什麼東西,耳邊發絲垂落幾縷,月光映射下,襯的男人的麵色白的發亮。
近乎透明。
“墨玦,謝謝你讓我住一晚,不過,我該走了。”
說著,她便是掀開了被子,下床,對著前麵的人做了個揖。
墨玦放下了手中的筆,抬起頭,說:“現在就走嗎?”
蘇清梔點頭。
墨玦眼中不由自主的劃過一絲黯然,旋即,他又是神色無常的說:“要不要我讓人送你?”
蘇清梔搖頭,道:“不用了。”
說罷,轉身就離開了。
墨玦看著那身影消失在眼中,瞳孔中的身影越來越小,他微微眯了眯眼,倏然冷漠的開口:“保護好她!”
“是!”暗中的聲音沙啞又無奈,輕飄飄的。
付出了這麼多,到底值不值得,誰又知道?
誰也說不清。
……
北冥玨第二日醒來時,頭昏腦漲,宿醉的頭痛,她迷茫的睜著眼,半晌後才是苦笑了一聲。
唉。
“呦,咱們冰清玉潔的小公主,怎麼數日不見,就變得這麼狼狽了?”
邪魅的聲音驟然在耳邊響起,北冥玨渾身一個激靈,扭頭朝著聲源望去。
男子穿著一襲黑衣,銀色的桃花眼半睜著,邪邪的靠在門邊,戲謔的朝著她這邊看了過來。
雙目對視,北冥玨半晌後才是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你怎麼會在這裏?”
聲音沙啞的難聽。
男子輕輕哼了一聲,袖袍一揮放在桌上的一壺茶水就直接朝著北冥玨飛了過去。
她根本就來不及接住,眼睜睜的看著那壺茶水朝她臉上潑了過來。
冰涼,一下子就讓她清醒了過來。
“北冥夜!”
北冥玨胡亂的擦著臉上的水,還有茶葉,氣憤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惱怒!
還未擦幹,身前就有一片陰影罩下,抬眼,就看到男子帶著怒意的眼睛。
一雙瀲灩的桃花眼,流轉著如月光一般的色彩,哪怕是在發怒,那其中流轉的風情也讓人移不開眼。
“北冥玨,你逃婚?”男子的慵懶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危險。
她冷冷的勾唇,問:“北冥夜,你從哪裏看出我是在逃婚,我從一開始,就沒有答應過與你的婚約!”
“那不過是你們的一廂情願,從來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那雙水靈的眸中怒意漸漸浮現,她猛地抓住他的衣領,道:“我,不過是你們玩弄在掌心的玩物罷了。”
“如果,不是你的爺爺可以在長老會中給爹爹更多的力量,怕是,我會嫁的人,就不會是你了!”
北冥夜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喉結上下滾動,銀色的眸子也是沉了沉。
他倏然冷笑了勾了勾唇,伸手取下了北冥玨臉上的幾片茶葉,“真醜!”
輕輕的兩個字,像是打破了什麼,一開始那麼劍拔弩張的氣氛突然就那麼消失無蹤了。
北冥玨就一直很奇怪,從小到大,這人便一直與他作對,惹她生氣的人是他,哄她開心的人也是他!
好奇怪。
“是不是可以放開了?”北冥夜挑了挑眉,眼底漸漸浮上了一層笑意。
北冥玨俏臉一紅,急忙收回了手。
側開了臉。
北冥夜直起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起床洗洗吧,髒死了。”
說著還拍了拍手,似乎是碰到了什麼髒的東西一樣。
北冥玨:“……”
如果可以,真想一巴掌把這人拍到牆上去,摳不下來的那種。
氣人哦!
“滾出去!”
北冥夜攤了攤手,轉身離開了房間。
一出門,就看到一身青衣的男子站在一邊,削薄的唇抿了抿,他閉上門,朝著離北洛走了過去。
撓了撓頭。
“你消息倒是挺快的。”
離北洛冷冷的說:“你光明正大的來我附上,是拿我當瞎子,還是太高看你自己?”
上下瞥了一眼,問:“你是北冥夜?”
北冥夜笑了笑:“難道不像嗎?”
“我記得小時候挺胖的。”
胖嘟嘟的像一個小球,哪像現在這般標誌。
北冥夜笑了笑,無力反駁。
一見麵就插刀子,要不是看在他是北冥玨的哥哥的麵上,他早就上去拚命了。
沒辦法沒辦法,真的要忍!
離北洛轉身:“過來!”
察覺到離北洛眼中的冷意,北冥夜摸了摸鼻子,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一點也不像在北冥玨前麵那樣吊炸天。
一出北冥玨的院子,周圍就出來一群人,離北洛朝著踏星使了個眼色。
眾人,一窩蜂的就朝著北冥夜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