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我也恨我自己,恨我為什麼沒有保護好你們母子兩個,讓你們受到這樣的傷害。”
離北洛輕輕『摸』著寧寧的頭,男孩一直垂著頭,雙手絞在一起,抿著唇,一言不發。
“寧寧,看著爹爹。”
寧寧倒是聽話的轉過了頭,有些幽怨的看著離北洛,說:“我還沒有原諒你,但是,看在你救了娘親和我的份上,暫時不怪你了。”
雖然還是沒有改口叫爹爹,但是,至少先和他說話了。
這就證明,他的心裏,還是挺在乎他這個爹爹的,隻是過不去自己心裏的那道坎。
“以後,我們一起守著你娘親,好不好?”
“嗯。”
“我們拉鉤,你要是食言,我就帶著娘親歸隱山林,讓你永遠找不到我們。”
離北洛失笑,當真是和蘇清梔一個『性』格,說出話都是大同小異,道:“好。”
說著兩人就拉了個鉤。
寧寧跳了下來,說:“我去看看娘親。”
離北洛看著寧寧離開的背影,眸光漸漸下沉。
有些事情,永遠無法忍受。
納月在一旁現身,循著他的目光看了一會,緩緩收回,道:“你打算怎麼做?”
“你的局,做的未免有點大了。”納月眯了眯眼,他也是事後才反應過來。
這人一向七巧玲瓏心,怎麼會發現不了花容和花顏的背叛。
而一切的看似巧合,其實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隻是,這個局,做的太大,差點賠上所有人的命,就是為了將離珺從暗中引出。
現在想想,納月都是背脊一涼,寒冷徹骨。
一環一環,看似背後的大手是離珺,可其實……並不然!
“斬草,就要除根!”
銀『色』的眸光漸冷,陣陣的寒意讓納月都是打了個顫。
“你當真要殺離珺?”
“不。”
“不管我願不願意承認,她就是我娘,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離北洛目光微沉,言語冰冷無比。
納月歎了口氣,坐在了一旁,才是說道:“踏星從南淵國傳來消息。”
“說吧,什麼。”
“雲棲,死了。”
納月一眨不眨的看著離北洛,卻並沒有從那雙眼中看出什麼,一片的淡然。
曾經,在離霄殿中,與離北洛關係最密切的,便是雲棲!
此刻,和蘇清梔一比,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不過是最普通的上下屬的關係,隻是離北洛從來沒有拒絕過雲棲,也從未會回應過她。
反倒是讓雲棲自己有了那麼一種他喜歡她的錯覺。
“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納月聳了聳肩,才是開口:“北楚國和西涼國的使臣也回去了。”頓了頓後,道:“同時回去的,還有兩國的質子。”
離北洛這才蹙了蹙眉,眼底劃過一道暗湧。
“盛藏月和童曉嗎?皇上會放他們回去?”
他有些意外,想了想,都是沒有找到原因,倒是有一人,他不願去懷疑。
“這個,踏星倒是沒有傳回來消息,不過我猜,大概是皇上念他們思鄉情切,所以便恩準了呢。”
離北洛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看著納月一個激靈。
納月無奈扶額,“好吧,我瞎掰的。”
曆來皇帝都是無情之人,又怎麼會同意一國質子回去呢?
簡直是天大的玩笑!
“那你認為呢?那皇上總不會是傻了。”
“就是傻了。”
離北洛勾唇,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問:“有沒有樓炎溟的消息。”
“他?真要聽嗎?”
“是不是在大牢裏?”離北洛非常篤定的道。
納月:“……”
“那就沒錯了,三國的天,怕是要變了。”並不期待納月給他回答,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說著,離北洛便緩緩起身,轉身離開。
納月站在那裏,撓了撓頭,說不上雲裏霧裏,隻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他似乎少算了一些什麼人。
“主子,主子,你等等,那你把踏星留在華陵,隻是為了情報嗎?”
情報搜集,隨便一個暗衛都可以,何必把踏星留下呢?
更何況,離霄殿雖然不出世,可是誰又敢公然挑釁它的權威呢,除了……離北洛故意放離珺進來!
現在細細想想,似乎是有什麼其他的用處。
納月撓了撓頭,想不通了,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腦子,今天跟不上他主子的轉動速度了,他覺得很傷心。
現在的離北洛,真的是越來越難猜了。
“但願,但願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哥哥。”銀『色』的長發在空中滑下一道美麗的弧線,聲音漸漸消散在空中,可是,該聽到這句話的人,卻並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