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的人也來過,本來說著是將蘇清梔帶走,隻是看著蘇清梔的這般模樣也不適合奔波,隻能放在了太子府裏。
樓炎溟坐在床邊,看著人兒依舊蒼白的麵容,心底微痛。
“大夫說,你應該醒了。”
“可是,清兒,你想睡到什麼時候呢?”
“以前的你,一點也不貪睡。”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早都不一樣了。”
虛弱的聲音伴著一絲沙啞,樓炎溟低頭看去,蘇清梔的眼睛隻是輕輕睜開了一絲細縫。
樓炎溟『露』出喜『色』:“你醒了?”
他扶著她坐起身,擔憂的問:“傷口還疼嗎?”
蘇清梔稍微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情況,扭了扭肩膀道:“還真是挺狼狽。”
“雲師兄呢?”她微微抬頭,看著樓炎溟,問。
“沒經過你的允許我也不敢將人下葬,將人放在了房間裏。”
蘇清梔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樓炎溟急忙扶住她,說:“你先別著急,將衣服穿好。”
說著也就一手取過一旁的青『色』袍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我扶你過去。”
……
推開房門,一股屍臭味就那麼撲鼻而來。
蘇清梔恍若未覺,踉蹌著步子走上前,顫著雙手掀開了男人身上的白布。
霎時間,淚如泉湧。
樓炎溟看著她抽中的肩膀,走上前,很想摟上去,卻最終隻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柔聲道:“清兒,不哭,他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的。”
“當年身體不好被爹爹送上雲上崖,誰知被練成了『藥』人,無數次的想逃跑,無數次的被抓回,若不是雲師兄一直替我兜著,我想,我早都死了。”
在看到雲煥白的那一刻,那段記憶就已經充斥在腦海裏了。
那時的感情就算是到現在也並沒有減弱多少。
蘇清梔深深吸了口氣,說:“你可以給我送一件白『色』的衣服過來嗎?”
“他向來喜歡白『色』,這件血『色』的衣服不該隨他入土。”
“好,我去準備。”
片刻後,樓炎溟就拿過來了一套衣服,錦繡的華服上,用金絲線繡著雲騰,一看就華麗無比。
蘇清梔什麼也沒說,親自,一件一件的替雲煥白換上了衣服,將他身上的血跡都是一一擦幹。
樓炎溟一直在一旁看著,他不敢上前,也不敢說話。
他明顯的感覺到蘇清梔這次醒來對他疏遠了很多,看著他的目光都是陌生而疏離的。
這種目光讓他不敢直視。
直到蘇清梔收拾完,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樓炎溟這才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說道:“你的傷口裂開了,先和我回去上『藥』,好嗎?”
蘇清梔微微一愣,垂頭一看,她的肩頭因為一直的運動已經被血染紅了。
樓炎溟直接抱起她,有些強硬的道:“先去上『藥』,我不允許你那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她不知道這些天樓炎溟的心就像是放在火裏煎熬一般,每每都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他以為痛苦可以麻木,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不是不痛了,隻是他在『逼』著自己適應那種痛,痛著痛著,也就習慣了。
蘇清梔沒有掙紮,淡淡的問道:“表哥,為什麼是你?”
樓炎溟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苦澀的垂頭看向她,說:“你想是誰?”
蘇清梔垂眸,說:“沒什麼,挺疼的,你走快點吧!要不然,要死在這裏了。”
清麗的聲音並沒有讓氣氛活躍多少,反而更加陰沉了幾分。
樓炎溟沒有說話,腳步卻是明顯的加快了幾分。
輕輕將人放在了床上,樓炎溟就去取了醫『藥』箱,蘇清梔一把奪了過來,急切的說:“我自己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