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鄭因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房間裏黑乎乎的,習慣了黑暗之後,眼睛也變得清晰起來,可什麼都看能到,比什麼都看不到還讓人驚恐。
看不到,想象不到,不去想,就能不害怕。
可看到了,知道他是明明白白存在的,所有的黑暗麵都出現在眼前,不斷想象,計算將來會發生的,頓時不寒而栗。
服務員聽到刀疤的樣子之後的僵硬,刀疤出門,轉身上了車的那幾幕曆曆在目。無不告訴她,這是真的,就是這樣。
她想讓自己相信其實緋遇的主人早就不是錢平了,可小p的存在,說明了這完全不可能。
突然感覺到什麼,鄭因翻身下床,燈也沒開,悄悄掀開窗簾的一個小角。
樓下停滿了車,毫無異常,但是在某輛越野車上,有一點點的火光。
是煙。
那輛車上有人。
有人一直在監視她。
她暴露了。
錢平已經知道了她去過緋遇,所以今晚才會有人在門口監視。
錢平,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鄭因回想了一下。
錢平是她當年去某學校軍訓時候的學生,家裏非常有錢,富二代,讀書的時候氣質就顯露無疑,可在軍訓的時候,卻一點沒有書生氣。
訓練的時候,在那一群學生裏體能什麼的都是頂尖的,該做什麼,不用她說,錢平已經能做的非常好。據說在學校裏成績也很好,錯誤都很好犯。
現在想想,這麼完美的一個人,根本就是假的。
太完美,沒有一點瑕疵。
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人嗎?
不會的。
這個結果微乎其微。
她來到l市,顛沛流離後,遇到了錢平,錢平把她安置在緋遇,可錢平卻很少出現在緋遇,在緋遇幾乎可有可無。
對了,緋遇隻是副業,他們家是做其他生意的。
是什麼生意?
想了半天,鄭因發現,她對錢平一無所知。
難道,真的是他嗎?
鄭因坐在地上,即使整間房間都是暖和的,地板的涼意仍舊從下往上,散發到四肢,伴隨著冬日裏的冷氣,涼得讓人心都是冰冷的。
手腳冰涼,全身發冷。
這一切,原來都是一場計劃好的騙局。
當你對很多事情感到絕望的時候,想要升起一點希望,都變成了奢求。
與此同時,和鄭因一起迷茫的,不止她一人。
距離市區較遠的小區,陳倩倩家。
大大的落地窗前,許久沒出門的陳倩倩也正站在窗前賞雪,她手裏拿著電話,電話那頭聽不到說了什麼,陳倩倩始終微笑。
有一片雪花飄到陳倩倩的眼前,陳倩倩伸手去接,手落到玻璃上,一陣涼意。
雪花飄飄落落,掉在地上,融入了灰暗中。
陳倩倩低下頭,把額頭搭在玻璃上,呼吸哈出氣,一小片玻璃變得霧氣朦朧。
“我知道了。”
手機掉在地上,陷入厚厚的地毯裏,悄無聲息。
坐了一晚上,鄭因拖著僵硬的四肢從地上爬起來,爬到床上躺下。
敲門聲響起,鄭因揉揉眼,像才剛睡醒一樣喊了一聲進來。
“我要去上班了。”
“嗯。”鄭因麻木的點點頭。
“你怎麼了?”童妮覺得不對,推門進來,坐到床上。
“沒什麼。”
童妮去拉鄭因的手。“你手好冰。”
“失眠,被窩怎麼睡都不暖和。”
“暖氣壞了嗎?”
“好像是。”
“我等下叫人過來修,你先去我房間睡吧。”